照顾病人是一项大工程,瞿无涯先把人衣裳扒光,把没受伤的地方擦干净,再给伤口上药。这妖一看就是经常打架,身上还有不少旧伤疤,肌肉紧实。他没忍住捏了一下妖的手臂。
最后给妖擦脸时,瞿无涯才注意到,这妖长得挺好看,鼻梁高挺,眉峰似剑,下颌划出硬朗的笔锋,俊美又冷淡。
做完这些事,瞿无涯也累出一身汗,他沐浴更衣,把妖往里推一些——就一张床,没有主人还要打地铺的道理,总归床还算大。
翌日,瞿无涯醒来时妖还在沉睡,他打着哈欠洗漱,顶着晨露练了一套剑法,把推车还给遥幽,还蹭了一顿白粥当早膳。
而后他去采了些止血草还给遥幽,等回到家里已经是晌午。也不怪他爱啃馒头,实在是一个人不好开火,一不小心就做多了。
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
“无涯,在家吗?”
瞿无涯听出是陶梅声音,应声道:“在呢。”
他打开门,“阿梅,有什么事吗?”
陶梅提着棕木盒子,“家里饭做多了,给你送点。”
“那替我多谢陶婶,快进来吧。”瞿无涯接过盒子,“你吃过了吗?”
“吃过啦。”陶梅好奇地往他房中看去,“听李伯说你救了一个人,大家都在说呢。哇,长得挺俊,他怎么样了?要请陈爷爷来瞧吗?”
陈爷爷是村中老者,也是大夫,村民们有什么病痛都上他那去瞧。陈爷年轻时在外闯南走北的,见多识广,大伙都很信服他。瞿无涯小时候常和同龄孩子们一起在陈爷爷那听各种故事。
对妖来说睡上几天是小伤,但对人来说昏迷不醒可是很严重的。瞿无涯掩饰道:“大概是体力不支睡得久,可能等下就醒了。”
“昨天李奇胜那家伙又找你麻烦了?”陶梅关上门,和瞿无涯在院中的桌旁坐下,“看我等下不揪烂他耳朵。”
瞿无涯揭开盒子,青椒炒肉和荷包蛋盖在白嫩饱满的米饭上,色泽光艳欲滴,“好香啊。你要去说李奇胜,他更要生气了,下次得逮着全村人公告我和人妖有来往。”
“那我就是不喜欢他针对你。”陶梅“哼”一声,不满地道,“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嫁他的,不知道他老把你当情敌做什么。”
之前瞿无涯和李奇胜的关系融洽,但自从陶梅对瞿无涯告白心意后,李奇胜就开始处处针对瞿无涯。
瞿无涯当场就拒绝了陶梅,说一直把她当朋友,没有其他心思,两人说开后还是像以往一样相处。
陶梅喜欢瞿无涯,很大程度上是瞿无涯长得俊,同样都是在村里长大的,瞿无涯偏生就比其他人白净一些,像是怎么也晒不黑。
和屋里躺着的男人不同,瞿无涯的相貌美得很薄,不似那人浓眉深眼窝的馥郁,因而瞿无涯面无表情时有几分薄情相,好在瞿无涯总是笑口常开,甚少同人红脸,也很善解人意。
而李奇胜脑子一根筋还脾气爆,老是纠缠自己,还怪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他。陶梅怎么拒绝,李奇胜都不气馁,还以为是她思慕瞿无涯才不接受自己。
“阿梅喜欢小白脸,我知道的。”瞿无涯打趣她,“李奇胜得把全身漂白一遍才行呢。”
陶梅打他的胳膊,“说什么呢。我看以后就让李奇胜天天盯着你,看你还怎么去找那个半妖。”
瞿无涯举起双手告饶,“错了错了,女侠饶命。”
“快吃吧,别贫嘴,饭都凉了。”陶梅坐回去,手拖着腮。
过一会,她道:“不过,你和半妖来往真没关系吗?我听陈爷爷说,妖都是冲动野蛮的,可能一言不合就会攻击你。”
“遥幽说,妖只是不会表达感情,又容易感情用事。”瞿无涯知晓陶梅只是疑惑,并非恶意,“算是风俗差异吧,不是说不通人性。不然,你接触一下就知道了?”
陶梅摇头,“我才不要,我可没你那么大度,那群妖怪欺压人族,我对他们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可是,遥幽又没有伤害人。”瞿无涯放下碗筷,拿手帕擦擦嘴,“你讨厌妖,是讨厌妖的概念,假如一只妖就要死在你面前,他痛苦地嘶吼、眼神里充满对死亡的恐惧。你想象一下,如果可以救他,你能见死不救吗?”
这话让陶梅锁起眉头,等瞿无涯洗完碗筷回来,她还在想象、思考。
瞿无涯把棕木盒收好,笑道:“行了,别想了,看你这纠结的样子。阿梅这么心软的人,怎么可能让生命消逝在眼前。”
“我怎么感觉,都是一起长大的,你比我们都要聪明。”
陶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懊恼。
瞿无涯一笑,没接这话。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心思要比寻常孩子要细腻,学会的第一课就是察言观色,还有就是忍受异样的目光。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遥幽是同类,只不过他趋近于人,而遥幽趋近于妖。
“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