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婷的死犹如一块巨石,在列车内激起一阵不小的涟漪。按照列车的规则,只要不触犯,列车便是绝对的安全区,如今却有鬼怪毫无缘由地杀人。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就连平日里最没个正形的易柯也严肃起来。
“就算真的完成十八个副本......到时候能走得了吗?”
这句话成了列车上最常听见的低语。安然无疑是受到最大刺激的人,他整宿地做噩梦,不仅是因为文婷惨死在他面前,还因为那个神秘的月牙吊坠——它在深夜时发出的诡异红光,像是某种不详的征兆。
“你这样下去不行。”
易柯推开安然的车厢门,不由分说地拽起他:“走,吃饭去。”
从副本出来后,安然几乎就没怎么进食,整个人憔悴得可怕。他机械地被易柯拖着走,回神时已经站在了餐车的门口。
“虽说这列车的厨师做饭实在难吃,但总胜过没有不是?”易柯的原话是这样的,以至于本就没胃口的安然更没了兴致。
餐车位于第七节车厢,内部装潢出人意料的温馨。暖黄色的灯光下,几张原木餐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每张桌上都摆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若不是窗外飞速掠过的黑色迷雾,这里简直就像普通的高级餐厅。
餐车尽头有一个小房间,那房间只有一个一人宽的窗口,仅供取餐。与医务室一样,厨师从未露过脸,也不喜欢和人交谈。他做饭主打一个随意,“爱吃吃不爱吃滚蛋”那种。
“听说有一次,他连着三天给所有人煮白粥。”
站在取餐的队伍里,易柯压低声音,和安然说着厨师的八卦:“最后一天,有个新人抱怨了一句,你猜怎么着?”
安然摇摇头。
“第四天,全列车都吃上了山珍海味,只有那个新人——”易柯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他的餐盘里是活蹦乱跳的蚯蚓。”
安然嘴角抽了抽,突然觉得这位厨师还挺有个性。
取餐的队伍排得很长。轮到安然时,窗口后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像是有人打翻了锅铲。紧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动静,里面沉默了很久。
“搞什么......”排在后面的人小声嘀咕。
终于,一碟精致的点心从窗口推了出来——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表皮薄得能看见里面粉嫩的虾肉。接着是香气扑鼻的糖醋排骨,酱汁泛着诱人的光泽;清炒时蔬翠绿欲滴;一碗冒着热气的菌菇汤,汤面上飘着几片金黄色的松茸......
餐车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卧槽!凭什么我今天只有一碗白菜汤!”一个光头大汉瞪着安然面前丰盛的菜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知足吧,我的汤里连白菜都没有。”他同伴酸溜溜地说。
“我不管,我也要吃好吃的!”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跺脚喊道。
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小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啧”。
喧嚣的人群瞬间安静,那个光头大汉讪笑着缩了缩脖子:“白菜好啊,我就爱白菜......”
安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小声问易柯:“他们为什么这么怕厨师?就因为那个蚯蚓汤?”
易柯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曾经有个人不满厨师做的菜,扬言要砸了他的厨房。结果你猜怎么着?厨师连着五天给他炖蟑螂汤,然后,那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被灌了一嘴的蟑螂。”
“他就没有反抗?”
“连人都看不到,你说怎么反抗?那碗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而且据说会让人动弹不得,反正没事的话还是不要招惹厨师,实在不行就去零食窗口换点压缩饼干吃吃。”
“不过,他今天给你吃的挺好啊,你该不会是什么香饽饽体质吧?”
自己好像是莫名的招那些怪东西的喜欢,而且,如果没感觉错的话,好像他们都认识自己。难不成,自己还有丢失的记忆?
思索间,窗口里又递出一碗晶莹剔透的米饭,米粒颗颗饱满,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厨师似乎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不喜欢的话......我重做?”
这句话如同炸弹般在餐车引爆。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似的盯着安然,仿佛他是什么奇行种。
“不、不用了,谢谢。”安然连忙道谢,端着餐盘的手有些发抖。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灼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手中的美食,其中几道甚至带着明显的敌意。
易柯在安然后面排队,见状立刻扒着窗口喊道:“我是安然的好朋友!我能不能也吃点好的?”
窗口后沉默了片刻,随即“咣当”一声,一碗黑乎乎的面条被粗暴地推了出来。易柯定睛一看,差点尖叫出声——面条里蠕动着数十条肥硕的蚂蝗,正扭曲着身体在汤里游动。
“呕——”易柯脸色发青,差点把昨天的饭都吐出来。
“不吃就滚。”厨师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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