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尸体的手指触碰到安然手腕的瞬间，他并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疼痛。相反，那只手冰冷而轻柔，并没有恶意，像是在确认什么。安然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他的判断。

    “杀了他......杀了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个声音，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碎他的耳膜。直觉告诉他不对，但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进副本前俞昇给他的匕首。

    匕首通体漆黑，唯有刀刃泛着银白色的寒光。当他的手指握住刀柄时，一股奇异的热流顺着掌心蔓延全身。

    “对，就是这样......刺进去......”那个声音蛊惑道。

    安然的眼神变得空洞，手臂机械地抬起，对准面前无头尸体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响在寂静的楼梯间格外清晰。然而预期之内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那尸体依旧站在他的面前，只是安然听见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渐渐扭曲、剥落。站在安然面前的，哪里是什么李老头，分明是俞昇那张冷俊苍白的脸。匕首正插在他的左胸，鲜血顺着银白的刀刃滴落，在昏暗的绿光线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你......”安然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他这是杀人了？

    俞昇幽深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他，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在安然惊恐的目光中，他握住安然持刀的手，又往里推了几分。

    “如果你想要我死，”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可以。”

    锋利的刀刃又深入一寸，鲜血涌出得更急了。安然这才如梦初醒，猛地将匕首拔了出来。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我......我以为你是李老头！”安然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的衣角想为俞昇包扎，“我没想杀你......”

    俞昇轻轻按住他慌乱的手，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舍不得？"

    "......"安然彻底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他粗暴地扯开俞昇的衣领，发现伤口虽深但未伤及要害，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种情况下扒衣服是不是不太好？”

    安然猛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觉得俞昇脑子突然有点不正常。

    “你这伤没事吧？我们要怎么完成任务？”他转移话题道。

    俞昇随意地按了按伤口，眉头都没皱一下：“小伤罢了，不必担心我，更不要哭。”

    “......”安然彻底不想说话了。

    谁哭了？到底谁要哭啊？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两人对视一眼，悄然向下望去——

    李老头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顺着楼梯往上爬。他的四肢细长得不像人类，关节反折，皮肤呈现出死尸般的青灰色。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头此刻藕断丝连的挂在他的脖子上。而他的手中，正拖着突然消失了的文婷。

    文婷的嘴角渗出血丝，脸色惨白如纸。李老头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头猛的转了个方向，腐烂的脸上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咯吱咯吱......”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像是有人用指甲挠木板发出的声音，“想要她？用你的能力来换......”

    安然一头雾水：“什么能力？”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能力，能吃三碗大米饭算不算？

    俞昇却冷笑一声：“做梦。”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出，速度快到只剩残影。李老头显然没料到重伤的俞昇还能有如此爆发力，仓促间松开文婷迎战。安然趁机冲下去，将文婷拖到相对安全的角落。

    文婷一睁眼，就死死抓住安然的手臂，声音因恐惧而变调：“错了，都错了！怪物不止一个！这绝不是新手本的难度！”

    安然心头一震，回想起进入副本后的种种异常——黑板里的女人、提前被拉入副本、莫名其妙的死灵标记......这些异常，似乎都是冲着他来的。

    “小心！”文婷突然尖叫。

    安然回头，只见身后的墙壁如同融化的蜡一般剥落，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墙中缓缓走出——正是当初在黑板上见过的那个女人。她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向安然伸出手。

    “别跟她去。”俞昇的声音从战圈中传来，带着罕见的焦急。

    女鬼闻言笑得更加灿烂，腐烂的嘴唇裂开到耳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然道：“你不会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吧？”她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他的心思，可是我们当中最脏的……”

    安然心头一颤，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女鬼认识俞昇……

    他下意识看向俞昇，后者正被李老头缠住，无法脱身，但那双眼睛始终紧盯着这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