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的队伍集合好了,贼人却不肯配合,赖在地上死活不起来。
程颂让石头取了贾二口中的套袖,这人也不嚷嚷冤枉了,只喊着饿死了要吃喝。
昨晚被捉后,贾氏夫妻又惊又惧,开始时还惦记着逃跑。奈何石头兄弟不错眼地盯着他们,实在寻不着机会。
这二人被耗光了力气,只能歇了逃跑的心思,后半夜就剩下眼馋石头木头手中的吃食了。
天亮前凑合睡了一阵,眼下倒不至于精神全无走不动道。自知跑不掉就想先混口吃喝,挣些力气一会儿接着喊冤耍赖。
依村民的想法就该拉上就走,程颂对这二人的厌恶更甚,但此刻城门已开,若是他们借着饥饿在路上磨蹭,确实容易误事,耽搁大伙儿的工夫。
也没解绳子,程颂让石头和帮工婶子给他们各灌了半碗水又塞了个饼子,喂完后那碗就直接扔了,嫌晦气。
辰时过半,一行人到了县衙正门。押人告状是稀罕景,入城之后还跟上来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等到了县衙,顺路的不顺路的,跟来了有上百人。门吏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黎仁诚主动上前说明了原委。上次他们三人来见县令也是先到的正门,这才过了不到十天,门吏还认得他,告诉他们门口稍待。
通常偷盗案子报到负责治安的县尉处就可,连县丞都不用惊动。不过这门吏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报完之后提醒了县尉,说这报案人前几日刚受邀来见过县令大人。
县尉听了怕有闪失,又去找了县丞。听说是黎仁诚程颂来报案,县丞吩咐直接将人带到二堂。
二堂在县衙大堂后面,寻常的案件都在二堂审理。就算在大堂审案,只要大人没下令敞开大门,百姓也无法挤进去听审,只能聚在门口等消息。
刚刚进城时,程颂还碰到了要去学田找自己的章清。问他说是无甚要事,就是最近家中生意太好,人人都忙,就他一个闲人,放假读书累了也无处可去。
谢驰也不是每日都有空理他,就想去学田找程颂聊聊天,蹭点新鲜吃食。没想到正赶上他们进城报案,干脆随着一起来了。
这会儿章清正站在县衙外,听画砚叭叭昨晚抓贼的经过,还差了车夫去谢驰家,喊他赶紧过来看热闹。
听衙役通知他们去二堂,程颂黎仁诚带着画砚和梁家兄弟一起进去。两个贼人被衙役接手,舅父舅母和章清他们都只能在外面等候。
二堂里,身着官服的县尉坐在主位,也得了消息的县令穿着常服同县丞一起坐在左右下首。
这兴许是长宁县有史以来第一次县尉审案、两位上峰共同旁听,局面有多罕见只有黎仁诚能看出来。
程颂和画砚认出了县令县丞,但以为他们是来旁听的,没做多想,依律行礼后开始回话。
案情并不复杂,原告被告和苦主都到了,人证物证也齐全。
虽然贾二夫妻一直哭喊冤枉,却拿不出实质证据,更辩驳不了其他人的证言,无奈之下只能认了去秀才院偷盗的罪行。
可正如黎仁诚所料,对于侵吞梁家兄弟财产,意图拐带两个孩子,这二人是死活不认。
他们并未坚持梁言梁文是亲生的,可能也是自知样貌上实在说不过去。只从梁母的遗言开始否认,坚称梁母就是把孩子托付给了他们抚养,银钱也是送予他们的。
若是没有偷盗的案子在前,兴许这说辞还有几分可信。县尉也需派人去合山查探,等来回报再做定夺。可眼下偷盗罪名已经定下,这二人自然落了下乘。
县尉都没给他俩上刑,只警告他们若继续狡辩隐瞒,一旦查实,罪上加罪,将会面临加重判罚。
一声惊堂木后,贾二两口子哆嗦着说出了梁母的真实遗言,承认梁母是让他们送两个孩子去晋州。
“大人明鉴啊,我们也没说不送他们兄弟去寻亲,只是天寒路远,那晋州我们也没去过,不敢贸然上路,等,等天暖了、收了麦子,肯定送他们去的。”
贾二媳妇低着头不与众人对视,捏着手指辨称道。
程颂和画砚瞪了过去。果然被黎兄说中了,这夫妻俩真是滚刀肉一般,就是不肯痛快认罪。要不是被盗窃罪摁住了,保不准真就成了糊涂官司。他们就坚称打算去,但还没去,还真治不了罪。
幸好,黎兄有准备。
待贾二媳妇说完,黎仁诚拱手上前,给县尉提了个醒,也是之前他询问过梁言的细节。
贾氏夫妻既然说打算送孩子去晋州,那就让他们把两个孩子的身份文书交出来。
听到要文书,这二人脸色都变了,结结巴巴地说文书在村里,不过具体放在哪儿忘记了。
县尉马上派差役去学田搜文书,同时让人顺路去县学取这二人的租田记录过来。得了令的差役刚出门就又返回来了,说县学的直学刚刚到了,就在门外。
程颂他们进城告状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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