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道猪肉菜。今日来不及，等做好了你们再回去怕会耽误进城，以后再给你俩做。”

    今天只有一斤五花肉，就算时间来得及肉也不够。

    错过城门和错过酱肉？

    “城门关了住哪，蹭吃不够你还想蹭住？”

    见章清居然犹豫，谢驰就猜出这厮打了什么主意，使劲斜了他一眼。秀才院就这么大，就算黎案首的屋子空着，程兄也不好作主让他俩留宿啊。

    “哦哦，那就改日再来。”

    章清赶忙应道。

    “颂弟竟然能将芦菔做得如此酸甜爽口，还有些辛味，好吃！”

    尝了一口，章清就决定了，这腌萝卜方子也得买。

    “确实好吃，配那蜜汁排骨合适。”

    谢驰也喜欢这个味道。听了一日的之乎者也，午食也是应付，这爽脆开胃的腌萝卜是越吃越饿。

    今日确实来不及请吃酱肉，程颂只能给他俩一人装了碗腌萝卜。

    还是熟悉的陶碗陶盘，两人道过谢后背好书笼，又一次端着碗盘向县城家中走去。

    “所有佃农都去山中铲土了吗？”

    黎兄不在，程颂胃口一般，不像画砚吃得热情洋溢满嘴汪油。

    “应是都去了，反正吴婶子说都去了。不过有人怕少爷的主意不好用伤了麦苗，打算先少浇几亩看看。”

    这酱肉真香，等少爷院试落榜，定要开个馆子。指定比老爷能赚钱，有出息！

    程颂猜不到书童大逆不道的想法，想着要不要穿回家再搜搜肥料制作的方法，琢磨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书上和网上的知识大多是现代改良版，抄来也未必能完美复刻，倒不如毛糙点。只有因地制宜，才可能便于推广。

    同一时间，已经到家的黎仁诚取出酱肉，给母亲、大姐和两个弟弟都分了几片，只给自己留了一片。

    心中惦记家人，这酱肉路上他没舍得吃，但颂弟的心意他不想辜负，留给自己的一片也是慢慢品尝。

    “大哥，这肉真香！”

    说话的是三弟黎仁安。与画砚同岁，个子却要矮上几分。以前黎仁诚以为弟弟长个儿晚，现在看他那细胳膊细腿，担心是颂弟所说的营养不良。

    “仁诚，这酱肉是你同窗做的？”

    第一次听儿子提起友人，黎母难掩欣慰，眼角的细纹都舒展了几分。她只夹了一点酱肉尝了个味道，其余都平分给了几个孩子。

    因为自己体弱，黎母总觉着拖累了儿女。

    最有出息的大儿子考上了院试案首，放在别人家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至少要大摆筵席请请亲友乡邻。她家却只买了块肉，宰了只鸡，自家人吃了顿团圆饭权当庆祝了。

    放榜那几日也有些乡绅送银子过来，还有给儿子说亲的，都被他挡回去了，说要心无旁骛准备乡试。

    可他连府学都没法安心去读，就为继续租着学田补贴家里，做母亲的自然内疚心疼。

    “是今年才入县学的学子，也可算作师弟，与我一同租住在学田，人品与厨艺均是出众。”

    黎仁诚顿了下筷子说道。

    黎仁诚难得提起外人，全家人都听得新鲜。

    儿子/弟弟/大哥自入学后与学子们少有往来，每日除了读书就是耕作，其他人或事都不挂心。这还是头一遭听他夸奖同窗，夸的还是人品和厨艺……

    黎家所在的村子算不得富裕。包括他家在内，几家流民户分得的都是下等田，土地都很贫瘠。

    不过这里原住民的耕地也只能勉强算是中等田，每亩产量比下等田多个两三斗。

    看到黎家的秀才儿子回来春耕，村民们都愿意凑上去打个招呼，看到他和二弟日日去山上铲土回来浇地也很是好奇。

    黎仁诚对闲话家常不感兴趣，但有人问起田地施肥，他答得就很耐心。只是强调这法子自己也是头一次试，效果如何不好说。

    肥田是好事，但没见过的法子风险太大，多数人家还是不敢试。万一把地里的嫩苗浇坏了，今年的口粮都无处可寻。但也有愿意随着黎家一起尝试的，特别是几家流民户。

    外来户融入本地十分不易，不论何处的流民，都难免被看低一等。

    黎仁诚绝对是这些流民中最出息的孩子，给他们挣了不少脸面。再就是他们的土地产出也确实太低，糊口都费劲。听说了不要钱的肥田法子，很难不心动。

    虽然黎仁诚嘴上说对法子没把握，但他既然敢把自家的十亩田都施上，这些流民户就愿意跟着他一起尝试。左不过就是多费些力气上山铲土，他们穷得也就只剩力气了，使出来去挣个希望怎么也强过无奈苦熬。

    ……

    黎仁诚回家的这几日，整个佃农村也在忙着春耕。

    往年这时候田里也要施肥，只是多用农家的粪肥。今年多了去山上铲土浇地的活儿，各家的劳动力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