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章清祖父和父亲是不能考的。到了他这辈,父亲把家里孩子都送到了私塾,但能坚持读下来的就只剩章清一个。
“饭堂每日都有人进城去章兄家买肉?”
“非也,那十斤猪肉每日与章兄一同坐车来县学。”
“这饭堂倒是会省车钱。”
程颂笑道。
“可不,我爹还每日尽挑好肉送到县学,哪料到他儿子连根肉丝都很少见到。”
“这十斤肉本也是卖给县学的,不是章大伯送来养儿子的。”
……
程颂听得直乐,这谢驰和章清的友情也不咋牢靠啊,浓浓得一厢情愿味。
“不知能否劳烦章兄每日多带一条五花?一斤左右即可,小弟租住在学田,买肉确是不便。”
程颂打起了代购的主意。他家的猪肉已经吃完了,学田附近也没有卖肉的,让画砚每日进城去买肉又怕他被人抢了。他刚还琢磨着给点跑腿费,让饭堂的工人帮着买些。
“自是方便,反正每日都带,多一条五花而已。颂弟为何租住学田啊?”
“县学住宿不允许书童跟随,只能租房而居。学田比起县城内近了不少,还是方便许多。”
“程兄住在学田?听说去年的案首黎秀才也在学田租住,程兄可认识?”
听程颂说租住学田,谢驰停下筷子,急着问道。
黎仁诚不仅是长宁县学考出去的秀才,更是全县近三十年来第一个院试案首,有些名气、受人关注才正常,程颂并不意外谢驰的反应。
“黎兄确在学田,与小弟合租一院。”
这话一出,刚还坐姿随意的两人都直溜不少,向程颂打听起黎仁诚的情况。
三十年一遇的院试案首,对这些待考学子来说,就是真正的偶像大神,很有摁不住的八卦欲望。
黎兄的身世过往自然不能多说,程颂就拣着什么看起来博学多才、气质沉稳之类的夸了一通。
至于黎仁诚真正的学识实力,不是他不想夸,而是这两日就顾着种菜做饭煮豆子,一句学问他都没请教过,实在不知从哪儿开始夸。
不过就这几句虚词,也听得章谢二人很是满足,一脸案首果然名不虚传的叹服。
同一时间,小院中,画砚也和黎秀才吃起了午饭。
见画砚一脸萎靡,不似前两日活泼,吃饭都有些磨蹭,黎仁诚关心地问了句。
“多谢黎秀才关心,我只是想少爷了。以前在家中,钱夫子上课时,少爷也会让我在旁边一起听,就算听不懂,干坐在书房也觉得踏实。如今少爷去了县学,画砚不能跟着伺候,心中总是惦记。”
回完黎秀才的话,画砚继续啃包子,这热过的包子不如昨日少爷现蒸的香。
“你也想读书?”
“读不读都行,不过少爷让我识字,说识了字才好长见识。我也愿学,能跟着少爷一起读书也挺好,但如今少爷去了县学……”
画砚闷闷答道。
吃罢午饭,黎仁诚回屋取了两本书拿给画砚。
“这是我当初在县学读书时抄过的经义,里面也有我做的一些注解。经义是院试必考的内容,颂弟在县学与夫子学,你可在家中自学,不解之处问我便是。”
捧着手中的书籍,画砚眼中渐渐浮起了神采,心中一片感动,冲着黎仁诚认真行了个躬身礼。
“多谢黎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