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问,“司惟,我们明天还能不能去听说书啊?我还想听李原的秘史。”
司惟正准备拒绝,一碗满满当当的豆腐脑就送到了他的手上,“司惟,今日又要多谢你了,每次你一来,我这生意总是大好。”
“您客气了,是我要谢谢您和福子,你们才是我的救星!”
“司惟,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难不成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高五娘无奈哄他,“傻孩子,救星是你,朋友也是你,救星比朋友还要好。”
“这样啊,那母亲我也要和你做救星,我们三个人都是救星。”
三人的笑声蔓延入深林,炊烟袅袅下,升腾起来的还有温暖。
在这小地方待了将近半个月,司惟彻底喜欢上了这里。五蕴郡不同于其他的城池那般繁华,但却是独一份的清净,这里是出家之人向往的的清修圣地,是山水灵画最多最美的地方。
司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到了这里,他失忆了。
半月前,高五娘带着福子去山间间抓鱼烤鱼玩水,意外发现并救了当时昏迷在水岸边上的他。
刚醒过来那会,他对自己没有记忆这件事耿耿于怀,但现在他已然淡然了。不知道过去未必不是好事,现在的他,自由洒脱,每天关心的就是吃什么喝什么去哪里,如果可以,他宁愿一直这样。
醒过来后,他开始照顾自己的伤势,意外发现了自己对草药医术的灵敏。至于“司惟”这个名字,还是因为福子将他误以为是失踪多年的哥哥,这才顺势叫了这个名字。就这样,司惟偶尔给人看个头疼,偶尔看个闹热,逐渐开始治病救人,小有名气。加上容貌出众,文武兼修的缘故,为人沉稳寡言,一时之间成了众多女子的倾慕对象。
司惟在大街上支了一个看病的摊子,上面写着:“妙手回春”四个大字。因为老是有人误以为他是算卦的,所以他又在边上悬起了葫芦,有人说这是要休息的意思,司惟不太懂,不过挂着怪好看的,就一直这样挂了。
福子无聊地把玩着摇虎撑招揽游客,时不时将其举过头顶,司惟见状上前忙劝诫。因为高五娘说这似乎是象征医术高低的,举那么高,他也没有那样的本事。
司惟对他说,“不用举这么高,就在胸前摇就行了。”
福子不懂为什么不用举高,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司惟惊魂未定,远处就响起了滚滚的车辆声。领头的马车异常精致,两侧随行的侍女皆系面纱,周遭护送的手下不苟言笑,让人心底不免有些发怵。
拨浪鼓不间断地响起,随之而来还有向下的衣摆,一个左手拿着拨浪鼓,右手捏着小木棍的小男孩,此时正往他衣服上蹭。在离司惟不到两人的距离,挤过来一个梳着整齐发髻,素衣钗裙的夫人。
她一把揪住小男孩,哈腰向司惟点了点头,紧接着用手捂住小男孩的嘴,眼神示意他噤声,悬在半空的小木棍上还残留着些许糖渍,在人群的推揉之间渐渐没了。
一阵微风拂过,偏巧掀开了那马车内这样的纱帘,一个绝美的倩影落入司惟的眼中,只稍纵即逝。
“让开!让开!”开路的手下拔剑怒斥道。人群裹挟着责难和屈服,众人纷纷被挤到大街的两侧,司惟不知怎么就被人海簇拥着,站到了第一列,直面对上了一个侍卫犀利的眼神,但很快移开。
此时,一匹牵引着那辆华贵马车的其中一匹马开始发狂,马夫根本控制不住,眼瞅着这匹马就要摆脱缰绳,飞驰出去之时。一女子从镂空的茶楼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作坐稳了马背,与狂马争斗了好几个来回,才终于使马平静下来。
女子脚步稳健有力,视线落在那地上冷冷地躺着的葫芦上,眼神逐渐狠厉。而站在近处的福子手里,此时正不知所错的双手紧紧抱着摇虎撑,很明显这葫芦就是那上面的。
眼看着她一步步逼近福子,司惟立马从人群中走出,舔笑道,“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们家小孩儿不懂事,冲撞了马车,罪该万死,还请您千万恕罪,要是耽误了你们的行程,那可就是大事了。”
辛夷看着眼前的司惟,恍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在哪里讲过。当然,也有可能是他长得算不上多出挑,至多算得上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罢了。
辛夷眼神示意手下抓人,不想马车内传出一句温柔的声音。
“磨蹭什么,杀了!”
语气温柔,却如惊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