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俊朗公子在座诸位如数家珍,骤然来了个生面孔,将大半人的目光吸引去。待裴越落座,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裴家?哪个裴家?”一黄衣姑娘问道。
“当然是工部裴尚书家,喏,那不是裴尚书家的黄夫人。”身旁紫衣姑娘伸手点向门口,示意她看正在和吴氏讲话的尚书夫人。
黄衣姑娘眼神瞟向裴越的方向:“不对啊,裴家两位公子我见过的。”
“我堂哥在京畿折冲府任长史,听他说裴尚书有个侄子,也在折冲府任职,不常在京上,估计就是这位了。”
……
大半人都在看裴越,楚锦荷也不例外。听到通传声的第一时间,她目光便落在了缓缓而来的男人身上,待看清的一瞬间,忍不住惊讶。
没想到那小武将竟长得这般英俊……完全不输于赵世子,且比起温温和和的世子,周身更带冷厉气息,并非自己想象中的粗犷武将模样。
她下意识回头望向敞开一条缝的侧屋。
今日跟在楚锦荷身边侍奉的除了青弦,还有一个叫红萤的小丫鬟,红萤年纪小,性子也更活泼,她眼神亮闪闪,低语:“那就是二姑爷?长得可真好看!”
青弦扶楚大姑娘坐下休息,抬眼瞪她,斥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还没定下的事你休要乱说!再说了光长得好有什么用?”
楚锦荷冲青弦笑笑,抬手拿起茶盏,轻呷一口:“你倒懂事,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嫁人就好比第二次投胎,光看脸可不成。”
红萤讪讪,埋头退到她身后。
片刻之后,赵世子和陆嘉安相携而至,楚钰芙从侧室迎出来,将陆嘉安安排至自己身畔的位置。
“哪个是裴越?他可来了?”陆嘉安握住她的手,笑得促狭。
楚钰芙下巴微扬,示意她看屏风另一侧,坐在上首第六位的男人:“穿黑衣裳的就是。”见陆嘉安探头的动作太明显,复去拉她,“诶,姐姐遮掩些看!”
裴越端坐案前品茶,肩背笔挺宛若剑鞘,再衬着他白玉肤色,整个人如冰雕雪塑般,透着股冷肃味道。
陆嘉安收回目光拉着楚钰芙坐下,轻啧一声:“模样倒是好,只是这人一打眼瞧去,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她还是喜欢赵大哥那款温和类型,准妹夫这样冷冰冰,看起来连说句体己话都难。
“是呢。”楚钰芙忍不住附和。
一旁,楚锦荷目光一路随赵世子坐到裴越身侧才黯然收回,幽幽开口:“冷些又如何,难道还配不上二妹?爹爹都说裴公子是难得的才俊。”
别人不知道其中来龙去脉,陆嘉安还不知道吗?她一听就不高兴了,开口呛她:“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二表妹貌美心善,配谁都配得上!怎么大表妹胳膊肘还冲外拐,别怕是今日得见裴公子仪表堂堂,后悔了吧!”
“你!”楚锦荷袖下素手攥拳,恨恨看她,“表姐慎言!闺阁之事岂容你胡说?有些话若是传出去,毁的可不止一人!”
要是被旁人听去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不知道要怎么揣测!
楚钰芙笑着柔声劝道:“两位姐姐消消气,嫡姐说得没错,裴公子一表人才,气宇不凡,一看就是难得的才俊……”
她说的是心里话,可落在旁人耳里,却是各生滋味。
陆嘉安只当她又来和稀泥,暗道这二妹妹总这般没脾性,念及她尚未出阁,还要在楚家讨生活,不愿教她夹在中间为难,遂嘴角一撇不再吭声。
楚锦荷却觉这庶妹这回倒是机灵了,心下郁气稍散,轻哼道:“二妹妹能这般想便好。”说完别过头去不再看陆嘉安,生怕她再吵吵起来说些不合宜的话。
宾客几乎来齐了,诗会正式开始。
自二楼走下两位德高望重的学究,二人同楚老爷一起先是解释了本次主题“春韵”的寓意,随后宣布本次限作七律诗,时间三炷香,得胜彩头为善琏湖笔一盒。
诗会题目楚钰芙早就知道,爹爹特意嘱咐她好好想想,到时候不要掉链子。原主不擅长作诗,楚钰芙就更不擅长了,好在上学时她背的诗多,拿出一手来随便改改就能用。
男女宾客之间置的是乳白刺绣屏风,隔着屏风能隐隐约约瞧见对面人影儿,更何况几扇屏风之间还有空隙,若仔细看更是什么都能看见。
思及此,楚钰芙端正坐姿,微向左侧头、沉肩,露出半截纤长脖颈,摆出一副美人习字的姿态。
故意却不刻意,凹出自然的松弛美感,可是茶茶的必备技能!
并不是每个参加诗会的人都必须作诗,不愿写的也可以不写,陆嘉安就对这些没兴趣,单手撑脸,偏头去瞧楚钰芙的诗笺。
“玄妙观北小阁西,骤雨初晴云脚低,几处早莺啼暖树,堂前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嫩草茸茸没马蹄,最爱画亭临晚照,一湖春色染人衣……写得真好。”
楚钰芙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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