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浅浅笑了笑,将手放在了容适的手上,轻轻揉揉地摩挲,带来微微的痒意。
“子安,我们成婚之前,这桃花大约也重新开了,我们便去祭拜一下太后,还有你的母妃吧。”
容适反手抓住她的手,看着她明媚的眼眸,道:“好。”
他对故去的母妃记忆不深,为数不多的记忆片段里,只留下母妃绝望看着他,责骂他,不人不鬼疯狂的样子。
可是方才,他听着太后写下的信,心弦放松的时刻,竟一时间想起了一些母妃温柔浅笑的瞬间。
或许,她也曾有过对他温柔的时刻。
只是奈何深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竟是让这样两个本该美好的女子,变成了后来的模样。
转而,他神色一凛。
他忽然想到,如若是温雪,随他入了宫,对温雪来说,会不会也是一种折磨?依照温雪的性子,她会愿意吗?
他垂下眉眼,陷入沉思。
温雪点了点他皱起的眉头,“想什么呢?怎的这副神色?”
容适一脸正色道:“雪儿,你如今还希望我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吗?”
他如此问,温雪一下便想到了他心中所扰,微微笑了笑。
“我此前说了,此事并非我想,应当问你自己想不想。子安,莫要将我看得太重,我并非你生命的全部。”
说这句话时,她想到的是那个为她悲痛一生,最终一剑直指自己,不得善终的人。那鲜血染红了白茫茫的雪地,红得刺目。
他上一世便是将自己放得太重,才会是那样悲惨的结局。而她不希望他再次变成这般。
闻言,容适却是不大乐意地看着她,道:“我不喜欢你后半句话。”
既然她选择了自己,那她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切。如若他对她看得不重,那他便不是他了。
温雪无奈,伸手揉他的脑袋。
“话要听重点,前半句话你可听进去了?”
容适捉了她在他脑袋上作乱的手,塞在两手手心里,反复揉捏。
温雪也不恼,道:“如若你不想做皇帝,那我们便做个普通臣子,亦或是封个闲散王爷,都能过得很好。”
“如若是你做了皇帝,那我信你也定然会是个好皇帝,还会是个与众不同的皇帝。或许那满朝文武的满口废话,都可以由你来治一治。”
她知道他的性子,虽然学会了人情世故,但做了皇帝仍不喜那些弯弯绕绕,做事只求理法。
上一世在她死之前,他当真是个好皇帝的。
容适看着她,思考半晌,沉声道:“我想做那个能护住你的人。”
他不想做皇帝,但如果做了皇帝,能护她一生平安顺遂,那他便想要一试。
“好,那你就成为那个能护住我的人。”
“可若是我做了皇帝,你愿与我进这深宫吗?”
“为何这么问?”
容适犹豫道:“你不怕变成太后与我母妃这般吗?”
温雪挑眉,反问:“你会让我变成她们那般吗?”
容适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我不会。”
“那不就得了。”温雪坦然一笑。
“会困住人的,并非深宫的高墙大院,而是身边的人,与心中的自己。如若是对的人对的心境,那这所谓深宫,便也可以只是我们的家。”
他们的过去……
温雪不愿回想。
有太多难以言说的遗憾,逐渐筑成了一道道高墙,隔开了人心,困住了两个人。
现如今,她只想珍惜眼前之人,眼前的安稳日子,还有团圆和美的家人。
温雪抬眼,见容适又定定看着自己。
她伸出手指往容适脑袋上轻轻一弹,“又在想什么?”
容适揉揉额间,不予回答。
心中却道,他在想,他的雪儿,真是世间最最勇敢,也最最通透的女子。
*
太子府。
秋风扫落叶,这太子府便种上了各式各样的秋菊,叫秋日里也能百花争艳。
容适这次来太子府,眼见太子府中的丫鬟都少了许多,都换成了些糙汉小厮。
琴声悠扬传来,只见院内,太子又是正抚琴作伴,素歌翩翩起舞。
容适对此番场景已然见多不怪。
不过这次,眼前这二人与以前甚是不同,眉眼流转和对视,似乎多了许多暧昧情愫。
如今的他,很快就懂了那分情愫是什么,因为那眼神在他与温雪之间常常见到。
心中了然了几分,上前在太子面前坐下。
太子收了琴,素歌也懒懒停了舞退下。
太子看容适一脸正色,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找我何事?”
容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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