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天空中阴沉沉的,湿润的雨气氤氲,莫名却让人放松下来。
沈立心正在屋里照着功法上的步骤做练气操,远远瞧见方月白来送午饭,她手上打着一把伞,臂弯处又夹了一把精巧的伞。
早饭时沈立心便托了方月白给她带上一把伞,为的便是若下雨,可以打着伞去给岳敏君送酒,谁知一语成谶,这雨果真下了半日都没停歇。
方月白进了屋,将伞收起,又换了一双干净的鞋,这才小心地拎着饭盒走到了桌子前,见沈立心单脚站立,双手合十,静静地立在屋里,竟然分毫不动,惊奇道:“姐姐,你练的便是之前的那本功法吗?”
沈立心卸了力,走到桌前帮着她一起布菜,笑道:“是啊,月白想不想跟着姐姐一起练?”
她话音间带着点淡淡的鼻音,方月白忙从木盒中小心端出一碗药汤,掀开盖子,递到沈立心手上:“姐姐,你先把药喝了吧。”
沈立心也没推辞,端起碗一饮而尽,只是这药也不知用了什么药材,苦得她舌头发麻。
沈立心本不觉自己身体有什么不适,可偏偏说话时带上了鼻音,萧钰便一口咬定,说她面色发白,必是得了风寒了。
沈立心拗不过他,被迫承认了自己生了病。
方月白倒不这么觉得。
沈姐姐虽然力气大,可身体看起来却很瘦弱。她来四方界之前,凡间已经闹起了饥荒,虽则方家有些家底,没至于让她饿着,可方月白也见了不少饿得形销骨立,仿若行尸走肉的人。
沈姐姐虽没有瘦成那样,可也实在算不上她自述的康健。
她接了药碗,高兴道:“姐姐,我今日特地让厨房给你做了些滋补的膳食,你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沈立心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病,可也不好意思拂了方月白的好意,笑道:“那我一定好好品尝。”
方月白便一样一样摆出来:人参鸡汤,茯苓粥,阿胶羹......
沈立心笑道:“这也太滋补了,这么多好药材。”
她刚坐下身,拿起筷子,门口却突兀地闪出一道玄色的身影。
那人从天而降,也不说话,抬起脚便踱入了屋子。
此人看起来年岁颇长,面部线条极其冷硬,眉宇间一道深深的沟壑,显得他更加威严不可侵犯。身上的玄色衣裳看起来不显,可动作间,却隐隐浮动着金色的暗纹。
外面明明下着雨,他既没有打伞,也没有随从跟着,身上却干爽整洁,仿佛连天上的雨都得为他让道。
沈立心几乎瞬间就猜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身旁的方月白已经吓得一个机灵,手上一抖,筷子立刻掉在了地上,她急急跪了下来,一边低着头去捡筷子,一边道:“弟子,弟子见过宗主,宗主怎么会亲至此处?”
沈立心也站起身来。
岳正明却无视了地上跪着的方月白,径直走到了屋内堂上的主座旁,掀起衣摆坐了下来。
他目光扫过站着的沈立心和她肩膀上的萧钰,又落到了地上的方月白身上。
“起来吧。”
方月白连忙站了起来,整个人缩成了一只鹌鹑,低着头不敢动也不敢吭声。
见岳正明看向自己,眉头微微皱起,沈立心也略行一礼:“见过宗主。”
岳正明倒没跟她计较行礼的事,他双手放在扶手上,悠悠开口:“听说前天,秦家夫人来了这里,要把你带走?”
沈立心道:“确有此事。”
岳正明点点头,轻咳一声,方月白瞬间会意,行了一礼,匆匆拿起伞便离开了屋子,连木盒都忘了带上。
直到方月白的身影消失在雨色中,岳正明才慢慢道:“她没有达成目的,必不会善罢甘休,我希望下次她来带你走时,你跟着她去秦家。”
沈立心瞳孔一缩,震惊地抬起头。
岳正明颔首:“那秦昭,盗走了我们岳家一样宝物,你去秦家将它取回。”
“宗主,”沈立心略一沉吟,“恕弟子愚钝,此事,为何偏要派我去呢?岳家弟子众多,而我毫无灵气傍身,我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出色之处,能够胜任如此重要的任务。”
岳正明却道:“此事告诉你也无妨。”
“那秦昭走了歪门邪道,竟在秦家豢养了一批魑怪,她本人更是试图将浊气化为己用,若是派其他弟子前去,恐怕受不住浊气侵袭,而你体质特殊,唯有你能担任此任。”
沈立心蹙起眉,她直觉此事没这么简单。
她刚来岳家短短数日,岳正明如何笃定她会忠心于岳家,若她直接归顺了秦昭呢?若她取得宝物,心生歹念,想要将其占为己有呢?
且豢养魑怪如此重大的事,岳正明居然就这样轻飘飘地告诉了她?
岳家不是明令魑怪,杀无赦吗?如今秦家豢养魑怪,怎么他看起来却不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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