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恶作剧得逞的孩童一般,任性又恶劣。
她仍然在笑,只是人已经绕到沈绛身后,细长的小臂搭在椅背上,将人半圈住,倾俯上身——这一幕落在陆川芸眼里,看起来就是关系亲昵的邻家妹妹在同姐姐撒娇,再正常不过。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的沈绛在想些什么,陆今遥却瞥见了女人悄然绷紧的颌线——
她在紧张。
陆今遥太熟悉沈绛的身体,以至于对方任何一个细微反应都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但是紧张什么呢?
怕自己不顾人前体面,做出格的事,说越界的话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自己靠得太近。
可是啊,沈绛。
过去那无数个夜里,明明我们也曾抱在一起耳鬓厮磨,做过比这亲密无数倍的事情,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很多事情,不能回想,一想,陆今遥就怨、就气,就咬牙切齿。
她眨眨眼,直腰起身,绕到旁边的位置坐下,只留下一句看似温暖的乖话:“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这些天忙着工作,都不记得之前说过要带我在下海好好玩了呢。”
沈绛在这时转过脸来,唇角弧度未减,依旧柔和:“怎么会不记得?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
一如往常的态度,温柔、平和,让人无可挑剔。
明明从来没有承诺过这种话,沈绛依旧能够对答如流。
这样近的距离下,陆今遥目光从她脸上寸寸掠过,未曾找到丝毫破绽。
她凝着那双眼睛,试图将人看透。
终是无果。
女孩垂眸,无声笑了笑。她托着腮:“你工作那么忙,我要还不懂事地让你来接我,小姨知道后又要说我麻烦你——”
“对吧,小姨?”
陆今遥忽然转头看向陆川芸。
她探身帮陆川芸空掉的茶杯添茶,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陆川芸皱着眉,眉眼间是无奈又宠溺的笑:“和你说多少次了,沈绛跟我一个辈分,你得管她叫姨,你叫姐姐那辈分全乱了。”
辈分早就乱了。
陆今遥在心中冷静辩驳。
关系也乱,纠缠不清,私下里,她对沈绛从来都是直呼大名的叫。
沈绛在这时出声圆场:“没关系,随她喜欢就好。”
陆今遥也不客气,顺着沈绛的话将话题揭过:“讷,你听见了吧小姨,沈绛姐她不介意我这么喊,关于辈分问题咱们可以各论各的。”
半撒娇,半耍无赖的模样,一看就被家里养得很好。
沈绛侧目,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染上几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意。
给陆川芸添好茶,陆今遥顺手也给沈绛添了一杯。
气氛不错。
陆川芸朝人看去:“菜我点了一部分,沈绛你再看看,还需要添点什么。”
菜点得中规中矩,三人口味相近,基本没什么需要变动。沈绛拿菜单本翻过两页,又添了个开胃的凉菜,和一份甜品。
等菜陆续上齐,店员端着份单独的甜品进来,视线扫过圆桌,一时不知这份甜品该往哪放:“红豆冰沙给谁?”
沈绛出声:“放着就行。”
陆今遥尚未反应过来,只见视野范围内多出一双莹白的手,按住玻璃转盘,将甜品直接转到了她的面前。
沈绛帮她点的红豆冰沙,却是转过脸去,在同陆川芸说话:“之前来的时候点过一次,应该是了了喜欢的口味。”
陆今遥抿唇不语,盯着转到面前的红豆冰沙,倏尔,也转头看向陆川芸:“看吧小姨,我都说了,沈绛姐她不会嫌我麻烦,反而心里一直惦记我。”说不上算不算撒娇,咬字的尾音仿佛都在飘。
陆川芸恍然,也不觉得两人关系好得过分:“那你可要记着沈绛的好,少缠着她陪你胡闹,律所每天多忙啊,你倒是多心疼心疼她。”
“知道了,小姨——”
陆今遥拖长了语调。
她仍然在笑,只是这笑多了几分兴味,意味深长,眼神有意无意在往沈绛那边飘。
她倒是想,人家让吗?
沈绛没看她,低头喝水。
话题不一会儿就被岔到别的地方,菜上齐后,沈绛开始为两人介绍地方菜系,然后又从菜肴,聊到其它。
和陆川芸许久不见,能聊的太多,远到儿时的玩伴,近到彼此的近况。
沈陆两家,祖上是世交。
时间倒回十几年前,沈绛经常跟着陆川芸她们那几个大的玩。然而世事无常,匆匆一眨眼,如今的陆家除了陆川芸,就只剩陆今遥这么一个独苗了。
陆川芸现在专注海外生意,今年都八月份了,还是第二次回国。
这回走前她路过下海市,特意过来见见沈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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