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别画了，好不好。”男人在身后喘着粗气，声音低沉。

    林之微不想画了，也画不下去了。

    她说：“我想洗澡。”

    “我陪你一起。”

    林之微没有拒绝，到这一步，他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在这个浴室，就在林之微撞见他那个的浴室。

    他在浴缸里抱住她，亲吻她的身体，缠绵悱恻。

    死亡的前戏是窒息，濒临死亡的极限让人尖叫，她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却又离死亡很远。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让她死去。

    死亡，沈溪之不止一次想过死亡，藏在心底的最深的欲望。

    从高空坠落亦或是沉入海底，下天堂还是下地狱，并无二样。

    此刻，他觉得自己身在天堂。

    在商场，很多人说他从不做没有准备的生意，但实际上不是这样。

    他始终维持这样的人设，让自己一时兴起的决定都有了背书。

    骗过别人，也骗过他自己。

    他想到，其实带走她，是他是一时兴起。

    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晃进了他心底，那夜在雨里，她素白的小脸沉寂着，他以为自己接触到了死亡。

    她没有死，他也没有去死。

    她是弱小的、胆怯的，面对恶行，她会浑身发抖，害怕。

    但她又在这样的恶行中跌跌撞撞走了这么多年。

    他亲吻着她后背，手臂，小腿上陈年的旧伤，涌起一阵翻涌的悲伤。

    伤口长在她的身上，她不会提起，但每天都会看到，都会痛。

    那晚，她真的没想彻底得死去吗？

    请不要让她死去，如果非要的话，请和我一起。

    一起，坠入死亡的深渊吧。

    他们紧密相接，在世界上最小的海洋，一同陷入窒息，陷入死亡的临界点。

    那一刻，即是永恒。

    “乖。”他轻抚她的发丝，如同哄睡乖巧的稚儿，她虚弱地倒在他怀里，轻轻喘息。

    人世间最美的体验，人性最底层的欲望，没有什么能与之比拟。

    他吻她，她迷迷蒙蒙地接受，意犹未尽。

    一次奇妙的旅程，忘掉所有不愉快，忘掉所有压力，忘掉所有——只剩下身体的感受。

    事后，林之微躺在床上，幻梦成真，甚至比梦里的体验还好一万倍。

    她开始后悔，先甜后苦是这么甜的吗？

    等之后离开他，她估计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体验了。

    沈溪之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第一次，这种体验比死亡好一万倍。

    他不想死，也不想跟她分开。

    但是，林之微似乎对去京城很克制，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行带走。

    大不了他两头跑。

    林之微想到下午看到的热搜，拿起手机又看了眼，词条已经全部被撤掉了。

    然而当事人就在自己身边，林之微拧着眉，纠结要不要问一下。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明确的身份关系，但再怎么说，也做了一件非常亲密的事情，也应该关心一下。

    她在苦苦纠结的时候，沈溪之正看着她，见她眉头紧锁，不禁开始怀疑——我很差吗？

    “你不舒服？”他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也不烫啊。

    “不是。”林之微摇摇头，话都说到这了，她心想干脆问了吧，越界就越界，她垂眼看到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问：“我看到热搜了，你父亲还好吗？”

    林之微的背贴着他的胸，所以她没看到男人听到那两个字后骤然冷下的神情，转眼就恢复正常。

    “没事。”他的声音听不出来异样，只是眉眼变冷了，当然林之微不知情，她只是在关心他。

    想到这，沈溪之眸中又染上温存。

    “你担心我？”他轻笑着，直白地问。

    如同戳破了埋在心底的泡沫，林之微不知道这是否是出于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溪之勾唇，心尖痒痒的，趁机又说：“那跟我一起回京城呢。”

    林之微不知道为什么他坚持要她跟他一起去，她在京城又没有家没有工作。

    哦，不，有个没退租的出租屋，租期还马上就结束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地方毕竟是她的，她一直待在这里也不太好，要不然就回京城租个房子画画呢。

    林之微琢磨着，或者可以再找一份清闲的工作，全职容易饿死。

    “可以。”她答应的时候沈溪眸光一亮，紧接着听到了她的后半句话，“休息了挺长时间的，正好房租还没到期，我也是时候回去找个工作了。”

    沈溪之蹙起眉，没理解错的话，她的意思，是要跟他分开，回去继续住她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