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脱？”

    “不脱也行。”雪弃拨开碘伏瓶盖。

    “我想脱。”

    解青槐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纽扣，直到把白色的衬衫完全敞开露出了伤口。

    因为是皮外伤，血已经止住了，雪弃只用绷带和药水简单做了处理。

    他蹲在解青槐面前绑绷带时，解青槐就一直盯着他看，刚才贺兰森被盯了两秒就炸毛，狼妖却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你连眼睫毛都是白色的。”解青槐说。

    雪弃不说话。

    “下面不会也是白的吧？”

    雪弃掀起眼皮扫他一眼，继续包扎。

    解青槐：“……”

    雪弃：“……”

    “你对我刚才的演技有什么意见吗？”解青槐问。

    雪弃说：“没有。”

    解青槐耸耸肩：“好吧。”放弃再跟无趣的柱子沟通。

    灰城是一座有六个大城区的超级巨都，解青槐和雪弃昨晚从白釉区的垃圾场醒来，在这个守备森严的城区里光是找能洗澡的地方就找了两个小时。

    最后终于发现了一间无人的屋子，屋子的主人应该是长期出远门了，房间乱糟糟的弥漫着奇怪的臭味，好在通了电，热水器也健在，解青槐狠狠洗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从别人那儿“借”来的。

    雪弃个子太高，没有合适的，只好把自己的洗了洗又穿上了，来卫生中心的一路上都在被人侧目。

    “谁让你穿成这样儿。”解青槐调侃，“狼狼，这儿是人类社会，跟你们那儿不一样。”

    雪弃包扎完了，起身把剪刀纱布一起放回了药箱。

    “哦？不理我？”

    “贺兰森认出你了？”雪弃道。

    “大概吧。”解青槐慢腾腾把衣服穿了回去，“哦，这儿破了，等会儿又得去跟人家‘借’一套了。”

    “他想杀你刚才就可以下手。”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没动手？”

    雪弃不说话。

    解青槐道：“父亲要我们七个儿子争神位，其他人早就倾巢出动……不是已经死了两个了吗？只有贺兰森还龟在这儿当什么监察官，他不会杀我，起码不是刚才。”

    “你想说他另有目的？”

    “不知道，”解青槐道，“他有没有别的目的也不重要。他不杀我，我也会杀他。”

    雪弃不置可否，弯下腰替解青槐理平皱巴巴的衣领，解青槐顺势凑上去捏了捏狼妖冰冰凉凉、棱角分明的脸颊。

    “执棋手已经到齐，棋盘开始动了。狼狼，我们一起加油吧。”

    “……”雪弃垂眸，“是。”

    之后巡查员带解青槐去办理了登记，照理来说，卫生中心这样的国家机构，平常市民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就能进来，但由于现在是特殊时期——关系着他们年底评最佳卫生中心和贺监察官的模范市民，所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贺监察官既然说了系统录入交给他，那应该问题不大，如果实在过不了系统那一关，虽然很可怜，但只能让这位解青槐先生给他们打白工了。

    毕竟系统没录入就发不出工资嘛。

    巡查员深感怜悯地把工牌、制服以及办公室钥匙一并交给了解青槐，连声音都温柔不少。

    “书记员的工作不难，主要是记录药物在库数量、正在服药人员数量以及发药期有多少人领了药，有多少人没领，然后及时报告给监察官，你的办公室就在监察官隔壁。”

    “还有你的工作时间是早上8点到晚上10点，午休一小时，其余时间不能干与工作无关的事，这些我和监察官都和你说过了。”

    “最后，记得时刻保持微笑，如果不会笑就去厕所对着镜子练习一下！监控会记录微笑时长，如果不够会影响我们中心的幸福指标评级，这个也请你好好记住。”

    “——还好不是你在这儿当职员。”

    等巡查员滔滔不绝地交代完走后，解青槐把刚才拿到的一沓工作用品全推给雪弃拿着。

    “不然就你这张万年无表情的脸，一出现在摄像头前就会被即刻解雇。”

    “……”

    “说起来你会笑吗？”

    雪弃道：“你有没有想过今晚我们睡哪儿？”

    “还睡那个人家里？”

    “恐怕不行。”

    “嗯？为什么？”

    解青槐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熊熊烈火伴随着浓烟把整座房子都盖住，消防车的警笛声此起彼伏，水柱从四面八方扑向那已经烧得摇摇欲坠的房子——

    “为什么？”解青槐眯眼望着直上云霄的黑烟，“你提前闻到了？”

    雪弃道：“屋主今晚会回来，我们去过的痕迹会被发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