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恐惧和痛苦中死去……一想到他们,我就好害怕啊,我、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
“没有人要你死。”
黑死牟不知道她怎么又联想到这上面,他不喜欢孱弱无能的弱者,更不喜欢那些充满绝望的泪水,可望着她苍白惶恐的小脸,嘴里却说不出什么严厉的话,她是纯粹弱者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弱者会哭、会恐惧、会不安,都是很正常的,想到这里,他沉默片刻,用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有,真的有。”
林凛小声呜咽。
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字也写得断断续续,“无惨、无惨他不会放过我,他肯定会迁怒我,他……”
“不会。”黑死牟攥住她的手,就此打住,不让她再说出更多冒犯的话,“此事,我尚未告知无惨大人。”
林凛的哭声戛然而止。
刚刚她听到了什么?
这么重要的消息,他竟然没告诉鬼舞辻无惨?
这可不是你该做的事啊!黑死牟,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鬼王可靠的商业合作伙伴吗?
“身为下属,原本就不该用真实性存疑的消息去叨扰无惨大人。”黑死牟平扫了眼满脸不可思议的林凛,不知道她在震惊什么,“在真正得到蓝色彼岸花之前,我都不会上报这个不确定的消息。”
“可这不就是僭越吗?!”
林凛仿佛被炸懵的鱼。
由于太过震惊了,以至于说话完全不过脑子。
“僭”字的笔画太复杂,她已经忘记怎么写了,就恍恍惚惚在他掌心写了个更生动形象的“下克上”。
黑死牟看着林凛。
林凛看着黑死牟。
黑死牟:“……”
林凛:“……”
不知过了多久。
林凛率先松开抓着黑死牟不放的手,后退一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飞快擦去脸上泪痕,有条不紊地收拾房子。
她眼里手里都是活,一点也没有让黑死牟过来帮忙的想法,更不觉得黑死牟袖手旁观有什么不对,她超爱干活,谁也不能抢走她手里的活,她这辈子就是为了干活而生的!
忙忙碌碌来到下半夜,房子勉强能进人。
黑死牟在靠里的地方休息。
林凛洗漱完毕,磨磨蹭蹭挪到他身边,狗狗祟祟觑着他的脸色,想要想往常那样继续靠在他身边睡觉,小心翼翼试探,见他一直维持闭目养神的姿态,没有拒绝她靠近的意思,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牢牢抓着他的衣角,安心进入梦乡。
翌日。
林凛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晌午光线充足,她趁着不饿,四处寻摸诗的坟墓究竟在哪里,回来的时候,偶然注意门口左边不正常的草丛高度,迟疑着走上前,把上面生长的茂盛荒草都薅下来,果不其然瞧见了五个大小不同的小土丘。
“在这里?”身后传来黑死牟询问的声音。
林凛摇摇头:“这里埋葬的是被无惨杀害的灶门一家人,诗的坟墓在你右手边的森林里,顺着廊檐的方向就可以看到。蓝色彼岸花很脆弱,稍有风吹草动都容易死,所以我没敢过去细看。之后恐怕还要麻烦你盯着,只要花开了,我肯定会立刻冲过去摘下来,绝不让它凋零了。”
黑死牟没有反对。
明确分工后,林凛继续做着未完成的大扫除,很快,她就遇到了绝非手脚勤快就能解决的世界难题:没钱。
没有钱,就更换不了新的障子门,也就买不了新的叠席,黑死牟也就只能憋困在方寸之地,而她也就只能苦哈哈窝在冰冷的木制地板上,睡得腰酸背痛。
林凛倍感棘手。
她掏出自己从灶门炭治郎那里得到的钱袋子,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一半,投到房屋修缮里,不仅听不到一点水花,还会把她饿死。
林凛想了想,果断向黑死牟救助。
黑死牟从来没关注钱的问题了。
他做人的时候是封建地主,不做人的时候是至高鬼月,从来就没有过为钱财苦恼的时候,如今忽然被问到脸上,略微沉吟片刻,就给出了解决办法:让同事送点过来。
嗯。
他那群鬼月同事。
林凛自然没见到他的同事,只知道一觉醒来家里就多出一个装满各式各样金币银币的壶,黑死牟不太了解如今的货币,她的知识储备量又不够,抱着金罐子干瞪眼,完全不清楚它们购买力如何,只能茫然看着上面印着的数字发呆。
思来想去,林凛果断带上礼物,探望加藤宫司,感谢她先前提供的帮助的同时,很不好意思地又向她咨询房屋修缮的相关事宜。
加藤宫司知无不言,并热心地给她推荐了可以信赖的工匠,避免她被人当冤大头宰。
很快,修缮房屋的事情就得到妥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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