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废弃校舍的玻璃残片时，松田阵平的战术手电光束与警视厅的车顶警灯交织。他单膝跪地，用最后一块干净纱布擦拭金属盒表面的残渣，指腹划过盒盖边缘的凹痕——那里还残留着山本绫子绝望时的指甲划痕。

    现场被迅速封锁。当警察们看到地下室中央那巨大的、插满锈蚀钢筋的坑洞，以及坑洞边缘跪拜姿态的数十具孩童骸骨时，即使经验丰富，也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松田阵平将那个沉重的金属盒子，连同里面的档案、日记、照片和名片，郑重地交到带队老刑警手中。“长官，雾崎三中系列失踪案、山本绫子‘自杀’案，以及…眼前这一切的关键证据，都在这里。嫌疑人，佐藤健一郎（原教导主任，现任某私立学校理事）、高桥弘（原城东精神病院副院长，现私立医院院长）、小林正男（现任议员）。” 他言简意赅，条理清晰。

    老刑警翻看着盒子里的文件，脸色越来越阴沉，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我知道了。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他看向五人的目光充满了复杂——震惊于他们的发现，更震撼于他们能从这种地方活着出来。

    救护车赶到，昏迷的诸伏景光和失血过多、伤口感染的萩原研二被迅速抬上担架。降谷零和松田坚持陪同前往医院。

    伊达航作为班长，留下配合警方进行初步现场陈述。

    晨光熹微中，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远离警车和人群的校园角落。五条悟看着忙碌的警察和闪烁的警灯，撇了撇嘴：“啧，普通人的麻烦事还真多。不过，那个金毛和卷毛，身手和脑子倒是不错。” 他指的是降谷零和松田阵平。

    夏油杰沉默着。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紫绀色的眼眸望着被抬走的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又看向那个被严密保护起来的金属盒子。山本绫子绝望的记忆、景光试图理解痛苦的嘶吼、研二唤醒母性的旋律、以及盒子中揭露的冰冷人祸…这一切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

    他那套“咒术师保护非术师”的信念高塔，布满裂痕。他又看到，咒灵诞生的土壤是多么污秽，而“保护”的对象中，又隐藏着何等卑劣的存在。保护？还是…清理？

    “杰？”五条悟察觉到他的异常沉默。

    “…没什么。”夏油杰收回目光，声音有些沙哑。他指尖微动，那枚从坑边捡起的、变形的银色口琴悄然滑入他的袖中。“走吧，任务报告还得写。‘窗’的情报失误，该有人负责了。” 他没有再看警方的方向，转身，黑色的制服下摆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融入渐亮的晨光，也仿佛将昨夜那颠覆性的冲击暂时封存。但他的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埋下了未来道路分歧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