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想躲,但躲不了。
night每个房间里都有备用的抑制剂,就是避免有意外发生。
宁亦想到了许以周。
没走几步路,宁亦就觉得脸颊发烫到像煮开的水一样,热且潮。
他的体质差到了一种地步。
“把人交给我吧。”楚巍再次提议,视线落在了宁亦有些发汗的额头上。
宁亦没回答,而是微抬着头用商量的语气问:“你能去706找一个叫许以周的人拿抑制剂吗?”
对于宁亦来说很难背的人,对于楚巍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他说了一个“好”,就伸出手去够已经完全没有意识的人。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而且,这人已经很累了。
直不起来的腰,拧起的眉,不断起伏的胸膛以及红潮遍布的脸都在都在诉说着他背上的人是个累赘。
楚巍讨厌累赘,但现在意外的可以接受。
宁亦下意识的向后退,他的警惕性还是很高,不想让楚巍碰到背上的那个青年。
他一方面迟钝粗心,一方面又心思细腻。
oga被标记之后,虽然可以清除,但有很大的副作用,腺体在手术到恢复期间的疼痛无可避免,对身体与心理都是巨大的迫害。
可以选择避免,为什么不尝试。
楚巍可能是个好人,但他的雇主不一定,楚巍也可以不是。
宁亦抿紧的唇,直直的看向楚巍,一言不发,有点倔,还很没气势。
楚巍的很高,宁亦目测有近一米九的身高,脸冷、高鼻梁、薄唇抿着,没什么情绪,黑色西装被完完全全的撑了出来,用西装暴徒这四个字的形容词简直完美适用。
体格上的差距显而易见。
真的动起手,宁亦知道,他只有挨打的份。
被抵在墙边,弱势就被无限放大,尤其是背上还有一个更加弱势的,宁亦梗着脖子,偏清冷的长相被潮热气融化开,带点艷有些娇,害怕但没退让。
僵持。
许以周很难想象一墙之隔他居然能见到这个场景,他要见的人被堵在角落,下颚雪白,不大能看的见全脸,但他就是知道——那是季宁亦,对他四年充耳不闻的季宁亦。
怎么敢的,许以周脑袋发热,气往上涌。
回过神,手已握拳挥了出去,掌与指之间连接的骨节发麻泛疼,不是痛快,而是后知后觉的后背发凉。
许以周的背一向挺的笔直,西装革履不同于楚巍的高大威猛,只将身体比例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内敛又矜贵,意气风发的人却肩膀微耷拉着,有点意料之外的颓然,“季宁亦,你不会叫我啊。”
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转过身就是一双布着血丝的眼。克制冷静全都丢了。
宁亦微张着嘴,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进了肚子里。眼睛望着人一转不转,也不说一个字,平静中夹杂着雾蒙蒙的混沌。
明明一点表情也没有,可许以周就是看出了委屈。
委屈?
他还委屈?
许宁亦开始反思,night的墙是隔音的,门关着,喊也是一个字也听不见。
他应该早点出来的,他早点出来不就没这回事情了吗?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见面的地点为什么选night,还是十点。
大晚上的,多危险。
手背上是鼓起的青筋,许宁亦将已经丧失全部意识的人从季宁亦的背上拽下来,在季宁亦伸出手要将人拉住时,毫无同情心的将人甩在地上。
“咚。”的一下,不知道磕到了那,那人发出痛哼。
宁亦眼睛一怔。
alpha对于信息素的味道很敏感,至少许宁亦闻到了空气里的雪松气味,以及被雪松味包裹住的宁亦,都腌入味了。
他伸出手去抚宁亦的脖颈,却被躲开,那的位置味道最浓。
楚巍走了过来,他的嘴角有血,他没还手,用简短的话去做最完整的概括。
将视线从地上人的身上转向许以周,不卑不亢:“我的雇主让我将他带着,发生的意外,我很抱歉。”后四个字,楚巍面色平静的看着宁亦。
宁亦垂着头,按照楚巍的立场,他做的没有错,只是他还害他受了伤。
波涛汹涌恢复了平静,许以周抬眼,锐利的刀还没插出去,手就被人拽了一下。轻轻的一下,扯到了人心头上,“我没有事。”
当然没有事,要是有事。耷拉着眼,许以周面无表情,而后就是又被扯了一下手臂。
和小孩子一样。
宁亦是以为许以周没有听见,就微微踮起脚,喊了三个字,漂浮的湿气刮到了人耳边,痒痒的。
“许以周。”
三个字,许以周拧着的眉松开,说话就说话,咬什么耳朵,撒什么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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