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的,叫妁。后来统称为媒人。
媒人,周代就出现了。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媒婚制度。男人与女人之间,没有媒人参与,不许相互问讯名字。男子无媒不娶,女子无媒不嫁:“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
《诗经》也留下这样的诗句:“娶妻如何,匪媒不得”。
儒学创始人之一孟子,在《孟子·滕文公下》中说:“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意思是说:如果不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下相会、私订终生,将会受到家庭及国人的道德谴责。
非媒不娶,不止是道德要求,还上升为法律。《唐律》就规定:“为婚之法,必有行媒。”
就这样,个人的婚姻权利,被一分为二:一半给父母,一半给媒妁。
就这样,媒妁婚姻制度,成为风俗、文化,甚至法规,成为一种十分重要的信仰正确。
谭孙氏,那当然也遵循这种信仰正确。
儿子成年后,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备足厚礼,去找贞丰最好的媒婆蒋三姑,请她给儿子撮合一门亲事。
不料,谭孙氏和蒋三姑忙活了两三年,却都是热脸贴上冷屁股。直到1883年底,竟还没有一户人家,愿把女儿嫁给谭彰德。
中国式婚姻,有个显著特点:门当户对。双方的家庭,文化、政治、经济等综合社会地位,要尽量相近。这样的婚姻,才被认为是般配。
谭孙氏内心明白:自己一个寡妇家庭,经济条件不好,也没什么社会地位。一般的人家,瞧不上她的儿子。
谭孙氏左思右想,终于想起那桩家族的约定。她想:如果自己能立起个牌坊,就有了社会声誉,家庭的社会地位提高了,儿子的婚事就有新的指望。于是,她一门心思要把自己的石牌坊树起来。
正如谭孙氏所想,她的贞节牌坊在贞丰城郊立起后,亲朋邻里,马上见她就要高看几眼。小辈们见到她,也变得更加恭敬。
她让儿子把蒋三姑请来,再次为他说媒。她们商量之后,把目标锁定在一家姓傅的小户人家。
这户人家,男主人叫傅立业,是个穷秀才。家中两男三女,最大的是姑娘,叫傅淑贞,生于1867年。二姑娘傅娴贞;三姑娘傅雅贞。两个儿子一个叫傅良友,另一个后来夭折了。
蒋三姑曾经登过傅家门,但被拒绝了。现在,蒋三姑重新登门,傅立业的冷漠态度,立即大转弯变了个样儿。谭孙氏的贞节牌坊,符合这个穷秀才的价值观。打动他的还有一点:男方家姓谭,好歹也是贞丰第一大姓。
谭孙氏听说傅立业态度缓和,立即备了厚礼,请蒋三姑二次登门。三次登门时,傅立业终于暗示:可以正式提亲了。
谭孙氏大喜。一套源于周公制定的中国流程——婚嫁六礼,立即启动。
第一礼:“纳采”。
谭孙氏从箱底拿出一套贵重首饰,这是她珍藏了二十多年娘家的嫁妆。丈夫死后,生活再艰难,她都咬牙没有典当。
她又备了一份多年筹备而来的厚礼,和那套首饰一起,送到傅立业家。
第二礼:“问名”。
谭孙氏请蒋三姑问了女方的生辰八字后,请了一位算命先生,由他推算女方和儿子的生辰八字是否相合。
算命先生的结果很快就出来:“八字相合,大吉大利!”他随后得到一个大红包。
第三礼:“纳吉”。
蒋三姑将八字相合的喜讯,送到傅立业家。一同送到的,还有一份新礼物。傅家接下这份礼物,两家的亲事,就算正式定下来了。
第四礼:“纳征”。
蒋三姑又送去男方家的一份钱财和物品,加上之前送去的那套贵重首饰,这就算作是男方聘礼了。
傅立业倒也大气,向蒋三姑表态:那套首饰,会作为嫁妆陪着女儿过去。
第五礼:“请期”。
蒋三姑再次登门,与傅家商量儿女的结婚日期。两家人请专人看了日子后,定下儿女成亲佳期:今年五月初七。
第六礼:“亲迎”。
这一步,就是新郎前去女方家,迎娶新娘。
五月初七,新郎谭彰德终于来到“迎亲”这个环节。
他和大红花轿迎亲团队,将新娘傅淑贞抬进了家门。两位新人拜了堂,进入洞房。
新娘在婚床上独坐好一会儿,新郎谭彰德才拿起挑杆,将新娘的红头盖轻轻揭开。
这一刻,谭彰德和傅淑贞才得以相互看清对方的面容。
谭彰德看到,和他成亲的人,有一张称得上俊俏的脸。他还看到,傅淑贞胸脯处的衣装,看起来平平整整。
“一定是丁香乳吧?”他的嘴角,流淌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时,羞涩的新娘并没有想到,自己平整的胸衣下面,会给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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