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温雨刚写完作业,就接到了母亲兰英的电话。
她有点意外,毕竟上一次她们通话的时间,还停留在四个月前的除夕夜。
接通之后,兰英的声音有些疲惫,问了她的近况和学习成绩,温雨一一如实告知。她们母女通话时,一般很少提起温宥和,甚至连谈起彼此时,都分外生疏。
温雨不大了解兰英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她最近的日子过得一般,她丈夫的公司最近周转出了点问题,连带着影响了家庭开销,儿子似乎也到了青春期,不服听不服管,让她倍感烦恼。
兰英很少诉苦,也很少表露自己的烦恼。不得不说,她是个非常聪慧且坚韧的女人,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且肯为之付出努力,而且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非常果断。
当初,她家境优渥,却肯陪着一穷二白的温宥和白手起家,就是看重温宥和这个人上进心强,踏实努力,便帮助温宥和一路扶摇直上,和他恩爱有加,直到几年后两人的经济状况彻底稳定后,才肯备孕生下温雨。可一旦发现这份相濡以沫的感情即将破裂时,也能毫不犹豫地放弃这段婚姻,迅速做出判断,果断离婚,重新追求新的幸福。
温雨很佩服她这一点,甚至时常会想,如果她能够遗传一半兰英身上的这份果断,那么她人生中的很多难题,兴许都会迎刃而解。
可惜的是,她更多地遗传到了温宥和软弱温和的一面。
除了逢年过节时的祝福电话,兰英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温雨心里也很明白,她这次肯定也是有事要自己帮忙。
果然,短暂的寒暄之后,兰英表达了自己的目的,她希望温雨能够每天腾出点时间,给自己的儿子苏叶在补课。
苏叶在比温雨小四岁,今年正上初一,不仅成绩一塌糊涂,还很不服管教,学还没上几年,处分却已经背过一大堆,非常的不学无术。
兰英对她这个小儿子,又是宠溺,又是恨铁不成钢,为了教育好苏叶在,费了很多苦工,光是补课老师就请了一大堆,个个都是资深教师,偏偏她儿子又不领她这个情,不是旷课失踪,就是把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到最后,居然没有一个能教得了他。
“我也是没办法了,小雨。”兰英扶着额头,深深地叹息一声,“这个孩子,我真是管不了他,补课费大把大把地花出去,却收效甚微,他眼里心里只有玩,一点儿都不体谅父母有多辛苦……”
她说着,忍不住委屈起来,夹杂着哭腔:
“他爸爸也不理解我,还怪我教不好孩子,每天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说我怎么就碰上他们这两个……”
不等说完,她已经抽泣起来。
她的哭腔听在温雨心里,像一把温吞的钝刀,一片片地剜着心。她的母亲在她面前,为了别的男人哭,为了另外一个孩子哭,纵然联系不多,但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
兰英哭着说:
“小雨,你帮妈妈这个忙好不好,你成绩那么好,辅导你弟弟这个初中生绰绰有余,妈妈不是不愿意花钱,可是重要的是花钱买不到结果啊!再这样下去,他爸爸一定会继续找我吵架的,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她过得很不好吗?温雨攥紧了手机,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捏了一把。
她知道兰英现在肯定压力很大,她为了教育苏叶在,连工作都辞了,可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都不领她的情,甚至对她恶语相向。
可是……温雨犹豫下来,那么多老师都教育不好的苏叶在,又怎么可能听一个素未谋面的姐姐的话,何况他还那么不好惹,她完全没有把握达成兰英的心愿。
沉默半晌,温雨还是拒绝了:
“我知道您现在心里很急,但是我真的没有能力去教苏叶在,那么多人都搞不定的存在,我没有信心去搞定他。何况我刚转学过来,自己的功课都复习不过来,实在没有更多精力去做其他事。”
可是兰英依旧声泪俱下,恳求着:
“小雨,就试试几次,可以吗?如果连你也不行的话,妈妈就认了,再也不管他了。”
记忆中坚强的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现在的难过失落,却是为了她另外一个孩子。结婚时风风光光,不会想到如今被婚姻磋磨得多么辛苦,十几年过去,年纪大了,裹足不前,也没有了年轻时重头再来的勇气。
温雨听着她哭泣不止的声音,知道现在自己是她唯一的稻草,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良久,她败下阵来,答应了兰英,不过只承诺在周末晚上八点到十点,以网课的形式给苏叶在补课,如果前三堂课都没有效果的话,补课就算作废。
兰英见她松口,连忙答应下来。电话挂断没一会儿,又转给她五千块钱,让她照顾好自己,买点吃的穿的,不够再要。
看着到账成功的提示,温雨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眼睛酸涩难忍,心里也像是堵着一个酸块,郁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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