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欢喜。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对于帮助者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转头就忘,但对于被帮助者而言,却是可以铭记一生的奇遇和幸运。
温雨早就知道,其实许蔚溪并不记得那场初遇,也并不记得她。
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刚换好鞋,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喵喵”的叫声。
猫叫由远及近,带着慵懒的惬意,温雨放下钥匙和礼盒,看见一只干净的白色小猫正迈着优雅的步伐,向她款款走来。
“团子。”温雨叫出它的名字,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
“喵。”团子慢慢地绕着温雨转圈,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去蹭她的裤腿,蹭下一层猫毛。
温雨就势把它抱起来,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团子温顺地卧在她怀里,用小爪子扒拉她的手。
温雨一下下抚摸着猫头,疲惫涌上全身。
她随意倚在抱枕上,抬眼环顾四周,看着安静到甚至有些空寂的“家”,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已经在这栋新房子里住了将近三个月了,自从跟随父亲温宥和工作变动转学过来,一直是自己独居,处理身边这些事。
虽然和之前的状态大差不差,但是新房子比以前的房子大,东西又没有全搬过来,属于她的东西少之又少,所以在这里住着,总是感到格外孤寂,没有什么归属感。
母亲还不知道她的近况,至于父亲,三个月中也只出现了一次,剩下的存在感通过半个月一通的电话来彰显。
温雨的父母在她三岁那年就离婚了,母亲兰英主动放弃抚养权,把温雨判给了他爸,理由是温宥和工作稳定,生活富裕,能给温雨更好的生活,纵然做母亲的心里舍不得,但也都是为了她好。
这句话,如果不是在知道她半年后就结婚并且火速生了个大胖小子后,温雨可能真的会一直坚信不疑。
温雨记事年纪早,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其实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拖油瓶,一个阻碍。
她阻碍母亲离婚后寻找新的幸福,所以被直接判给了父亲。她阻碍父亲组成新的家庭,所以被关在了这个冷寂的“家”里,美其名曰是给予独立空间。
兰英自从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后,就不怎么联系她了,现在只有逢年过节会发点祝福和红包,显露一下存在感。
而温宥和虽然没有再婚,但也不会闲着,莺莺燕燕中穿梭游离,也不怎么联系她,和她说过的最认真的一句话就是——现在他的工作处于变动期还不稳定,尽量在学校不要惹麻烦,让他操心。
故而她从不愿意把孔薇的事说出来,毕竟说出来也不能怎样,无非还是让她忍一忍,反正离高考就剩一年多,再不济躲着点就行了,小孩子能有什么大矛盾这样的话。
她成了一个格外多余的存在,两边都不希望与她产生交集。
如果人能回到胎儿期,选择自己的出生与否,温雨保证,她一定在兰英的肚子里闹得天翻地覆,绝对不要被生出来。
想到此处,湿润的眼角溢出了泪花。温雨轻轻咬住下唇,白猫依偎在她的怀里,感受到她身体微微颤抖,忽然用头紧紧贴住她的掌心,温软地叫了一声。
掌心被一片温暖和柔软包裹住,温雨垂眸看向怀里的猫,露出一抹涩然的笑。
还好,还有团子。
幸好,她还有团子。
团子原本是这一片的流浪猫,性格比较胆小,但很温驯,从来不会抓人咬人,最会的就是撒娇卖萌干饭睡觉。已经养了将近两个月了,是一只年纪很小的公猫。
温雨顺势躺倒在沙发上,团子见状,也跟着凑过来,在她的颈边一直蹭着。
忽然,团子蹭过的皮肤上传来刺痛,温雨轻轻吸了口气,手指摸向颈边,摸到了一条不浅的划痕。
愣了半秒,才想起来这里之前刚受了伤,是被孔薇推倒时,不小心被门上的螺丝划伤的。
因为上学时都用校服外套的衣领遮着,所以看不出来,没想到隐蔽到居然连她自己都忘了。
摸着这道伤的边缘,就不由想起那天许蔚溪对她施以援手,帮她摆脱孔薇的场景。
温雨平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的壁灯。
她和孔薇的矛盾起因,还要追溯至两个月以前,她刚转学过来的那场考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