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卓长叹口气,唇瓣一张就是问题。
“你叹气叹个什么劲儿?”臻理白了他一眼,拦住端着杯子要上前的臻言,“还有你,他配喝吗?我看这人也是没救了。”
臻理双手抱胸,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余卓恐怕已经被杀千刀,皮肉外翻不成人样了。
“小声一点嘛,”臻言坐在床头,要来扶余卓,“来,喝一点。”
余卓一个激灵,近乎从床上弹起来,他把枕头竖起放在背后,紧接着以屁股为圆心,匀速靠近枕头。无他,只是不小心看见臻理要杀人的蓝眼睛饱含……
醋意?
头碰到枕头刹那,余卓火烧屁股般绷成直角,对一旁的罪魁祸首暗搓搓甩脸色。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活像刚从水里捞上来。怪不得之前感觉冷,这大衣吸饱了水,黑沉沉地压着他。
这么一想,余卓感觉塌下来的发丝都寒气逼人。先前看到的手不会是臻言救人心切,见余卓太久没醒,但臻理怀恨在心不让救,于是拉开妹妹吧?
可他昏倒前明明还在陆地上呐!
余卓不动声色地打量,防盗网把光线切割成网,整个房间简单朴素,一床一椅,洁白的墙面染上一片鹅黄。单人床两边贴墙,窗户开在床对面,余卓一抬头就能看到。
臻理一脸不屑,单手夺过那碗黑棕色液体,掐住余卓下巴,不容他挣脱,直接将那碗东西灌进去。高大的阴影将余卓罩住,碗里的液体渐渐减少,灌进胃里。
“你轻点。”臻言不好中途打断,在一旁埋怨道。
棕色的液体滑过嘴角,溜进衣领。那碗东西在他胃里胡搅蛮缠,喉结上下滚动,碍于臻理早有预谋,把那东西灌给余卓前,便找了一个刁钻的角度,令他现在半身不遂,受制于人。
“照你这个灌法,活人都要见阎王。”臻言插了一嘴,试图在她有动作之前,唤醒姐姐的良知。
臻理熟稔地放下杯子,把余卓撇到一边的脸正回来,湿漉的眼睛蒙上一层氤氲水汽。即使这样,她的手心无形地捂住余卓的口,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许吐。”
一滴泪陷入脸颊与手掌的交界处,温热的,鲜活的。
第一口的时候,余卓还没有发现它的厉害。喝下大半碗后,胃似乎被暴力地揉搓浆洗,呕吐感紧接而来。每一秒都是煎熬,强烈的灼烧感在身体里散开,慢慢分成细小的几股,流进四肢。
片刻,余卓拉着臻理手腕的指节渐渐松开,额间一片细密的汗,眼角融了几分猩红。
臻理放下手,给妹妹一个眼神:“人是你要救的,愣在这里要当柱子吗?再不给这人找件衣服,这人白救了。”
说完,转头撂下妹妹。
臻言的目光紧紧跟随臻理的步伐,门一关,要余卓等一会儿。拉开门出去,余卓还没把极黑的脸色洗掉,臻言就抱着一堆衣服回来了。
臻言转过身,示意绝不偷看:“快换上,你说话试试。”
余卓张了张嘴,音色微哑:“哦……现在是怎么回事?”
臻言语言跳跃:“我来给你讲讲。我姐姐就是这个样子,不用猜我就知道她没给你讲明情况。”
“可能是……也许她比较担心你。”余卓衣着单薄,手臂的线条被衣服舔出沟壑,腹肌是没有的,但腰上也没有多余的赘肉,穿上衣服显得瘦削,脱下衣服却也不是见不得人。
一道灼热的目光在他的腰间来回晃动,某个兔崽子在偷窥他。
好看吗?干体力活累的。
转念一想,还是把浑话吞回肚子里。
臻言亮晶晶的眼睛透过指缝,兴奋地提了一嘴:“那个……你有腹肌吗?”
余卓呆愣几秒,哭笑不得:“没有,让你失望了。”
“没事没事。”嘴上说着“没事”,眼睛却十分诚实。在余卓迫不得已将湿透的衣服甩到地上时,臻言自上而下,把余卓看了个遍。
虽说余卓很享受被人喜欢的感觉,但架不住有人在一米之内,跟个雷达似的把他整个人的结构图都模拟出来。
如果说被臻言看个遍仅仅是感觉不爽,接下来的事更让他尴尬。
臻言一巴掌,臻理两巴掌,自己更是降龙十八掌!
余卓举起衣料,目光清澈地抖了两下,米白的花边在两人之间左右飘动,空气似乎凝固成一团猪油。
他怔了一下,还抱有一丝希望:“这是什么?”
“衣服。”
复杂的工艺,精致的刺绣,他甚至说不出,为什么这件衣服明明只到臀下,却有两根米白的带子从左右两侧垂落。还算正常的竟然是另一套,深蓝的牛仔裤在膝盖处缝了一张羞涩的刺绣,神似被表白后的极简表情图。
“……”余卓爽快地丢下手上那件,顺便问了一句,“有更简单一点的吗?”
臻言说:“有是有,不过我和姐姐只有一套简单的衣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