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春,南阳下了很大一场雨。
温知远的病危通知单被发下来时是深夜,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味,走廊末端的破旧铁窗大开,一道闪电划过苍穹,发出震耳的嗡鸣声。
明明已经快入夏了,居然还能体会到如此刺骨的冰冷。
温父温母沉默地坐在手术室外冰凉铁椅上,惨白灯光打下,上方“手术中”的标识从傍晚一直亮到凌晨。
他们自接到电话赶过来已经过了快五个小时,温父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温母凌乱着头发,双眼红肿,整个人几近崩溃,将头深深埋进两掌里。
消瘦少女抱臂站在靠窗的位置,跟他们简单说过情况后就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地盯着窗外巨大的梧桐。
“啪嗒啪嗒”
干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在一片寂静中尤为明显。
夫妻俩从悲痛中抬头,愣然看着走过来的穿戴精致的女士。
上挑的眼线,一身黑色缎面长裙,耳边挂着两颗小巧珍珠,眉眼下压,带着久居上位的轻蔑。
似乎来得匆忙,齐肩短发有些凌乱,但依旧不减风采。
“母亲。”身后有人跟了过来,拿着风衣步履不停。
“南阳还很冷,您应该穿上的。”
语气恭敬中夹杂着几丝关心,不像母女,更像上下属。
两位女性alpha一前一后站在手术室外,被称作“母亲”的女士看着却和“女儿”毫无相似之处,若说眉眼,或许那边的少女更类似些。
两人对话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的等候室也足够清晰,都没把少女的视线从梧桐树上挪开。
“林缘。”林玉荣开口。
被人唤了名字,少女眸子转动,停在离她一米远的林玉荣身上。
“你也受伤了吗?”
“妈。”
屋外雷雨阵阵,她轻轻喊了一声。
林玉荣皱眉。
“叫人。”
看在女儿刚受到惊吓的份上,她耐心多了些许。
气氛微妙,林缘嘴角忽然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似无力,似嘲讽。
她抬眼看向站在林玉荣身后的alpha。
一年多没见,对方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快能和林玉荣比肩,头发也长了,她还以为会和她妈一样留着齐肩短发。
“姐姐。”
她语调很慢,和刚开始就无意识看她的人毫不避讳对上目光。
林玉荣脸色难看,打断两人对视的目光,“我听阿姨说你们学校出现了持刀捅人事件,你既然没有受伤,就回去好好歇着,大晚上不回家呆在医院你外婆要被你吓死了!”
“我记得我打过电话了。”
林玉荣:“什么话也不说,就告诉阿姨你要回来晚点,知不知道让人担心?!”
林缘:“那怎么找到这的?监视我?”
林玉荣哑口无言。
少女一字一顿冷声质问,“难道看你们从上海飞过来我应该很感激涕零吗?当年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
当年,又是当年,林玉荣仅剩的一些耐心告罄,拎着皮包的手颤抖。
她这一生唯二后悔的事,除了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就是当年把林缘丢给她爸,才养成这样一个性子。
注意到她不断颤动的双手,林缘垂下眼睫,“又要扇我是吗?”
似乎是一场一触即发的争吵,一直静默的人伸手将林玉荣拉到身后,“母亲,雨太大了,先把小缘带回去吧。”
她转身对着林玉荣。当年那个矮小的女孩如今已经和她差不多高,林玉荣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头疼道:“你先跟我回去。”
林缘:“我不能。”
林玉荣三番两次被下面子,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但她另一个女儿站在身前,不动声色地将林缘圈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她忍着怒火问:“你不是没有被捅伤吗?明天再来看你同学不行是吗?”
“他是替我扛的。”林缘闭眼,满是疲惫地轻声呢喃。
“滴——”
“手术中”的红灯标识闪了一下,母女低声的争吵顿住,静静凝视灯带变绿,医生带着口罩从室内走出来。
医生:“家属是哪个?”
一直深陷在痛苦中的温母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是我是我,我是他妈妈,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暂时止了血,但刀口刺入有些深,家属签一下病危通知单,现在转icu。如果能醒,再进行下一步手术。”
“能醒是什么意思?!”温母失声,“他还很年轻,医生,我就这一个儿子,我不能看着他死啊…”
温父蹒跚着走过来,“医生,我们文化不高,你说清楚些吧…”
医生连做了五个小时的抢救,满身疲惫却还是尽心尽力地答他们:“主要看病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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