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也算探查的一个方向。
向澄透过朦胧的绢帛看向窗外,此刻不过申时,天却阴得仿佛随时滴出水来,连日的雨使人心情也低落无助。
念桃取了艾绒,又多点了几盏灯烛,才觉得室内堪堪亮堂了些许。
向澄心中也愈发清明,侧头吩咐:“思竹,传令抱枳去查查绣衣卫指挥使顾渚此人,越细越好……”又想到绣衣卫的手段,她补充道,“尽力而为,万不可以身涉险!”
“喏!”思竹行礼应声。
顾渚,顾渚……
向澄默念这个名字,想着他刻意地提醒她竹矢之事的情景,又想他奉给皇帝的案综,和二人短暂交集,她陷入深思。
“嘶——哎呦!”
向澄捏着密报的手倏然收紧,肩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从塌上弹起,她神回现实,嗷嗷叫嚷:“轻点!嘶!”
思竹替她按揉肩膀手劲未减。向澄不吃力,不顾公主威严,痛的连连哀嚎。
思竹骨节抵着她酸胀的肌肉来回碾动,木着脸劝她:“殿下,这需得用足劲儿了才能把淤堵的穴位揉开。”话音未落,她掌根突然发力,直碾得向澄一声闷哼。
念桃在一边愁的皱起一张包子脸,却只是攥着帕子连连点头,时不时发出感同身受的“嘶嘶嘶”。
“本宫便是铁打的,这几日拉弓射箭也要磨出窟窿眼儿了!”
向澄痛得五官错位,还不忘怒视墙上挂着的雕花小弓,大喊道:“早知如此,本宫便不练那劳什子箭法了!如此酷刑,可不比戚昭质禁足挨斥轻上半分!”
前几日她去告戚昭质言行无状、蔑视皇族之罪时,顺便禀了皇帝带了几个武婢入宫。
这几日小雨不断,她只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习箭,饶是如此,还是累得浑身酸痛。
念桃踮脚给她扇风,没听出气话,倒是信以为真,认真开解她:“殿下何必与那跋扈的戚娘子相提?”
“安都城内可没听过哪家有殿下这般待人和善又亲切大方的女娘呢!”她嗤笑一声,同仇敌忾,“话说回来,奴婢更未曾听过,哪家有戚家娘子那般遭过圣上斥责还被罚了十杖的惹祸娘子!”
说来也巧,那戚昭质仗着大巫地位不凡,便对皇室多有编排,皇帝震怒自然不曾允诺让天玑阁巫医为她疗伤。待向澄哪间只接女客的医馆侧门半夜被人敲响,女巫夜中赴约,才发现竟是给戚家娘子看屁股伤去了!
此事报到向澄耳中,可乐得她多喝了一碗补汤!
念桃犹有不忿,在建军侯侯府她不便随侍,只听殿下受了气,待殿下去告了御状,方才知殿下受了这般天大的委屈。
“只是……”她双眼瞪得仿佛冒得出火,气愤道,“那戚娘子如此不分是非粗、大逆无道,圣上竟然才罚她十杖……”意识到有说皇帝见知故纵的嫌疑,她才讪讪闭上了唇。
向澄叹息:念桃自幼便服侍她,对自己的赤诚忠心日月可鉴,只是那副冒冒失失的性子着实令人忧心,再不多加管束日后怕是难免惹出祸端。
从前在行宫,她只图个无拘无束,不愿用规矩束缚众人;可如今重返安都城,置身于波谲云诡的宫闱之中,贴身侍女的言行举止可不能如此满身破绽。
常媪总说她对身边宫婢过于宽厚纵容。向澄下定决心让念桃再多随常媪学些规矩,磨磨性子。
想到念桃日后要受的管束,向澄不禁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
她转头瞥见思竹。对方正手持象牙砭石,肃着脸,目光死死盯着她肩头红肿的皮肤,先前向澄软磨硬泡的求饶之言,她都充耳不闻。
“活泼的像窜天猴似的没个轻重,稳重的堪比阎罗王般铁面无情!”向澄愤恨念叨。
心知躲不过,她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一闭眼,大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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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哎呦!慢点!别摔了!”马车刚刚在医馆后的小院前停稳,一穿红戴绿的老媪不等仆役摆好马凳,便扑腾着滚下马车。
她一手攥着绣满金线的帕子紧紧捂住胸口,紧蹙着眉头看武婢们搬运箱笼:“轻些!这檀木箱子里可是我攒的千年老参!扯断一根参须,便是金山银山也补不回来!仔细你的皮!”
话音未落,她又见一武婢捧着一乌木匣子经过。
“哎呦!可别磕碰了我的灵芝!你怎么做事的!怎么毛手毛脚的!”她踉跄着扑到面前,劈手抢过匣子赶紧翻来看,腕间数只金镯叮当作响,她喘着气呵斥,“贱婢,瞎了你的狗眼!就你这般粗鲁的丫头,这枚灵芝买你十条命都够用了!”
“轻点!”劳辞指着一朱漆描金大箱,捂着心口连连哀叫,惊得鸟雀扑棱棱乱飞,“那箱全是公主孝敬我的金银器皿珠玉锦缎,磕出半道裂纹你们都得给我去跪足三日!”
持棘听到门口的动静忙迎上来,对劳辞笑道:“劳夫子放心,婢子们都使着巧劲儿呢。”
她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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