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晨,迟臻夫妇来给迟老爷、迟夫人请安。一进院中,便见安平站在门外,看见迟臻夫妻,安平行了个礼,迟臻问道:“二少爷在里面?”
安平答道:“是,大少爷。”正在这时,听见里面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茶碗摔到了地上。
安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求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帮帮我们二少爷吧。二少爷已经几天吃不下东西了,人也熬瘦了,我们看着都心疼。”
迟臻心下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对安平说道:“起来吧。”说完便要推门进去,王雯华想了想,在他身后说道:“我先回去,一会儿再过来吧。”迟臻点了下头,便自己开门进去了。
屋内空气凝滞,迟霁跪在地上,面前是摔碎的茶杯,茶水和茶叶溅了一身。迟老爷生气在坐在他面前的竹椅上,迟夫人正坐在旁边拿手帕试着眼泪。
迟臻走到迟霁身边,和迟霁一起跪在地上,“父亲,母亲,二弟不论惹了什么祸,还请您二老不要气坏了身子,好好教导他便是。他虽说己长大了,但毕竟还年轻,哪有不惹父母生气的孩子,还请您二老放宽心。”
迟老爷冷哼了一声,“你问问他,他刚才说了什么!”
迟臻看了一眼迟霁,他低头跪着,面无表情,此刻一句话也不说。他又抬头看了一下迟夫人,迟夫人擦了下眼泪,盯着迟霁说道:“他要分家,出府单过。”
还没等迟臻反映过来,迟老爷又气狠狠的说道:“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竟想娶一个府中的院卫,这本就是离经判道之举,现在不能如你愿了,你竟想分府自立,我和你母亲还没有死,你如此行事,可还有孝道人伦?!”
迟臻惊讶的看着迟霁,没想到他竟然敢跟父母说如此的话,他问迟霁:“你果真这样说的?”
迟霁依然跪着,他抬起头,说道:“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想娶十三,是出于真心。十三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出身院卫让你们瞧不上罢了。宗族不容我娶十三,父母不想成全我们,可想过,这会把我们逼入何种境地。我不能光明正大抬她进迟府,迟家也不想认她这个媳妇,我只能自请离家,不给家族蒙羞,不让父母为难。”
迟老爷气得呼气声都清晰可闻,迟夫人看着迟霁说道:“你离了府就不姓迟了吗,就是不为难父母了吗?你们两个以后在人前人后的又该如何自处?你想过吗?”
迟霁:“以后再艰难,儿子也毫无怨悔。不论儿子在不在迟府,都是你和父亲的孩子,也定会孝顺二老,只求父亲母亲能成全儿子。”迟霁说着又低头跪了下去。
迟老爷站起身来,走到迟霁身边,背手低头对他说道:“时至今日,不妨先告诉你,不但那个院卫你不能娶,陈府的婚事你也得应。陈府姑娘你也见过,人品样貌配你都是上乘,并不委屈你。你做陈家的姑爷,今后也有个依靠,亦于你有益。还有,”迟老爷抬头叹了口气道:“南平王起兵之后,所过之城民不聊生,我们几地的商铺都己被毁,损失自不必说。跟官府的那些买卖,几乎血本无归,陈陶公从中帮着多番运作,才能将本金筹错回一二。战乱之中,你我如同蝼蚁,你的心意如何只是你觉得要紧,能夹缝求生才是真正最要紧的。一个男人,你这点子心思又何足道!”
迟霁看着迟老爷说道:“父亲,没有家何来国,没有人,又何来家。我做好自己,经管好自己的家,亦是忠亦是孝。儿子有手有脚有头脑,自能顶一片天地,不靠别人,儿子也能帮迟家渡过难关。”
迟老爷看着迟霁:“你的心意不是最要紧的,你一个人也是微不足道的,只有背靠大树、抱团取暖才是长久之计。你可以舍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但你忍心让你的父母兄弟也沦落得一文不值?你的宗族中还有那么多人要靠咱们府里供养帮衬,还有那么多下人伙计指望着府里过活,风雨飘摇之际,这些,你怎么忍心弃之不顾?”
迟霁抬头刚要说什么,迟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张口说道:“父亲,他也是小孩子脾性,一时口不择言,您容他时间再将您的话想想,我带他先回去。”说着,就要起身拉迟霁走。
迟霁挣脱迟臻的手,双手伏在地上说道:“父亲,儿子愿为宗亲依靠,愿为迟家倾尽所有,但儿子不想娶陈家姑娘,求父亲成全。”迟霁的双手按在破碎的茶杯碎片上,鲜血霎时就流了出来。
迟夫人看见他流血的双手,赶紧过来将他的手抬起来看,迟老爷这时又说道:“你今天只留了这一点血,受了这一点伤,倘若你任性妄为,那今后就会有数以百计,甚至更多的人衣食无着,无以为家。哪怕你离开迟府,你也必将良心难安!自己掂量着去!”说完,迟老爷拂袖而去。
迟臻起身叫安平进来,“快去接大夫来。”安平看见迟霁的手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找大夫。迟臻将迟霁扶起来,迟夫人哭着说道:“你这是何苦来?”
迟霁苦笑着站起身来,迟夫人又哭着说道:“如若你舍不得她,我去跟你父亲说,以后想法把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