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迟夫人放心不下坐在后面轿子里的婉慧,问跟在旁边的十三:“十三,婉慧可还好?”
十三贴着轿子回道:“夫人,宗嬷嬷陪着表小姐在轿内,我刚看过了,表小姐累了,偎着宗嬷嬷好像睡着了。”
轿内宗夫人叹了一口气,像是对十三又像是对自己说道:“我今天的话还是有些重了吧?”
十三隔着轿帘回道:“十三只是接上香的表小姐回府,并未听见什么。”
迟夫人在轿内一顿,她轻轻的瞥了一眼轿帘,未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途不长,迟夫人闭着眼睛想着迟莘一早便来到房中哭诉,说是婉慧己经离府奔去了静宁庵,几次追问下,迟莘才说是婉慧执意要出家,劝说不听也没有拦住,求哥哥嫂嫂帮忙将婉慧找回来。她问婉慧为何突然要出家,迟莘只说猜测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自己也说不上来,然后就是一味的哭。她们夫妇自是知道婉慧所求是什么,所以她找了个借口将丈夫打发了出去,留自己解决后宅这些事。她也当然知道这事儿迟莘不是说不上来,只是还顾及脸面不能明说,但闹到这个份上,这脸面也所剩无几了。这对母女一唱一合的闹这么一出,老太太事先知晓不知晓?现下又会如何想?今天自己已然将话说得很直白了,回去后又该如何体面的了结此事?
一回到府中,迟夫人就让人将婉慧送至迟莘的住处,自己却并没有跟去。她命人将迟霁速速叫了回来,迟霁刚进迟夫人的院子,宗嬷嬷便将屋内的下人都打发了出来,自己则站在屋门外守着,屋内只留迟霁母子说话。大约一刻钟后,迟霁从迟夫人的屋内出来去了府外,迟夫人随后便来到了迟老夫人的房中。
迟老夫人这些时日有些贪睡似的,一天倒有半天是睡着的,但又睡不实,睡着也是半睡半醒的样子。迟夫人走到门口,问守在门口的小丫头:“老夫人可睡着了?”
小丫头回道:“夫人,老夫人睡了有一会儿了。”
迟夫人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去。还没走到床边,迟老夫人却已然醒了,迟夫人赶紧上前从丫环手中将茶杯拿了过来,要喂给迟老夫人喝。迟老夫人摆了一下手:“不喝了,你坐吧,府中现下事情多,你也不必天天往我这边跑,怪累挺的。”
迟夫人将茶杯递给一个小丫头,弯腰帮迟老夫人半坐了起来,又将床靠给迟老夫人倚好,然后顺势坐在了床边的矮凳上。她轻声吩咐屋人的人:“都出去吧,我同母亲说会子话。”等屋内只剩她们婆媳二人了,迟夫人便开口说道:“母亲,婉慧这些天来您这儿时,可有什么不对?”
迟老夫人疑惑的问道:“什么不对?这孩子好像还就今天没有来呢,每天这个时辰也在这儿了。”
迟夫人向床边靠了靠,轻声说道:“母亲,我刚去静宁庵将婉慧接了回来,这孩子闹着要出家,现下是没事儿了,但我心里却始终放不下,所以来跟母亲说说。”
迟老夫人赶紧问道:“她可还好?她为着啥要出家?”
迟夫人难为情的低头想了想,回道:“母亲,她回房歇着了,人还好,莘妹妹陪着呢。我也并不知这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也没敢深问。现下虽没敢声张,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孩子要从咱们家出家当尼姑,我这当舅母的属实是惶恐,迟府的颜面又怎么保全呢。”
迟老夫人紧着眉头,她看了看迟夫人,“依你看,她这是为什么?”
迟夫人抬头看了一眼迟老夫人,帮她掖了一下被角,“母亲,莘儿母女并没有说到底是为什么,我一是没敢深问,再者我也是想着替婉慧今后着想,不宜追问,小孩子家家的,一时想不明白事儿是有的,哪怕做了什么,当长辈的也应该护一护,只要不出大格,只要还有挽回的余地,就该让孩子向前看。婉慧是个聪明孩子,会想得通的。”
迟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迟夫人沉默片刻,接着说道:“母亲,我如今许是老了,时常就觉得力不从心。孩子们是长大了,但操的心比他们小时候还多,现下真是刚知道当母亲的不易了。臻儿的婚事还忙得乱糟糟的,霁儿又有好几天没回府住了。”
迟老夫人忙问道:“没回来住,那他住哪去了?又为着什么不回来住?”
迟夫人面露难色,“我也就说了他几句。头些日子咱们府在外施粥时,婉慧好意去帮忙,他硬是将婉慧撵了回来,一点儿也不顾及慧儿的颜面,我知道后就说了他几句,谁知道他竟然干脆不回来住了。唉。现下外面这么乱,也不知道他到底天天住在哪,他又不让人跟着,我真怕他再有个什么事儿。”
迟老夫人听完心下了然,婉慧这孩子到底还是年轻,迟莘却也没来跟她这个母亲商量。此次的事儿迟老夫人属实是有些意外,关键是自己的小孙子赌气不回府住,这可不是小事,迟老夫人对迟夫人说道:“外面乱成这样,霁儿住在外面可是不行,让人把他找回来吧。”
迟夫人答道:“是。”迟夫人回头叫进来一个小丫头,吩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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