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心口闷闷的。
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才不会太过残忍,他横想竖想愣是没能想出一个办法来。
大家需要的是希望,是资金的支撑,是辛劳汗水的褒奖,可现在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他们不说,还要让他们失望,无助,绝望。
该说的话躲也躲不过去,他心一横,拂开愧疚的思绪,硬着头皮宣告结果。
“兄弟们,对不住,昨天的合作没谈成……”
四张脸同时呆住,渴望的眼神顿然变成失望,比他大两岁的余向思似是受了什么刺激,颓废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嘴巴咬住桌角,生无可恋,“唐霖啊,我昨天刚相亲相到一个合适的姑娘,今天我还答应带她去看电影的。”
相亲一次就成功的钱唐霖对此深表遗憾,默默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啃咬桌子的嘴跟前,“抱歉兄弟!”
他不明白,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余向思像是吊死在了相亲这一条单行线上,而且越行越远。
他疑惑,见过那么相亲对象的人怎么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姑娘呢?
但现在好像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余向思那颗受伤的心灵。
他正要宽慰以言语,就听见身后跟他同龄的苏北榜大喊一声,“晴天霹雳呀!不行,我有点儿撑不住,快扶我一把!”
苏北榜双手按上快要失去跳动的心脏,哭丧着脸,朝他伸出颤抖的手。
他们的反应,有点出乎钱唐霖的预料,但好在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并且习以为常。
他对着朝他伸来的手轻轻拍去,温和嫌弃,“浮夸了啊!”
刚料理完眼前身后又一道响亮的哀嚎,“怎么会这样?我妹还等着我给她买新手机呢!”
柯问竹蹲在地上,抱住比他大三岁的钱唐霖的大腿,扁扁嘴委屈道:“钱哥,钱总,好哥哥不应该让妹妹伤心的,对不对?”
一句不应该让妹妹伤心,打碎了钱唐霖的心理预期。
虽然想过合作没谈成的结果会很凄惨,可他没想到这三个人的情绪顿如开凿的河水,悲怆欲绝的痛哭声,如滚滚的风浪,差点把他给淹没。
幸好还有一个正常的滑万振,三十二岁的人就摆出一副老生常谈的架势,无所谓的来一句,“反正都这样了,有什么好哭的,再找一个赞助商不就好了。”
他这话可说到钱唐霖心坎里去了,只要他们再跟着他吃一个月的馒头咸菜,他或许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他赞赏的拍拍滑万振的肩膀,鼓舞士气,“万振说的对,我会再努力找的。”
他这边话音刚落,万振就跪地痛哭起来。
他情绪崩溃的模样比前三个还要来的厉害,钱唐林赶紧把他扶起来,纳闷问:“你刚才不是还说没什么好哭的吗?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投资商没了可以再找,我的爱情没了,上哪找去啊?”滑万振捶胸顿足,声泪俱下。
那三个表情淡淡的,仿佛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过来劝他。
原来这小子正被爱情折磨的生不如死,钱唐霖还以为刚才他那豪言壮语是发自内心的,不由暗自失笑。
基本的生活都要维持不住了,滑万振还在为爱情痛的死去活来。
哎!还真是不知道生活艰辛是何物啊!
他从那四人的悲伤中拔出快要沉沦深渊的视线,望向墙上那已经转到十点的时针,看向靠北墙的三个位置还空着,又望望空荡的门口。
“这三个小子又去通宵打游戏了吧。”
余向思对着那三个挨在一起的办公桌椅切一口,“只要没活儿他们就往死里玩儿游戏,也不知道带我一个。”
怨气挺重,钱唐霖再次善意提醒,“大哥您今年高寿啊,还跟那些小孩儿混在一起玩游戏,你还想不想找对象啊?”
“玩游戏一样能找到对象的,我们村儿一个邻居就是在打游戏的时候谈的对象,现在都结婚了呢!”余向思不想再单单靠相亲这一条死路了,痛定思痛的他想拓展一下认识女孩子的路径。
“带你?哼!得了吧,不带你,能活一群,带上你准死一窝,还找对象,整天忙着找复活金丹还差不多!”苏北榜冷切切的瞅他一眼。
上次他带余向思玩游戏,就是被他这个猪队友给拖累死的,害得他做一个星期的跑环任务才幸免于难。
柯问竹也遭受过他的荼毒,想起游戏里的惨况,他咧嘴哼笑,“我说余向思啊,你怎么就这么热衷于让大家伙儿跟你一起同归于尽呢!”
“你才同归于尽呐!”余向思辩解,怨气森森的咕哝,“那还不都是你们见死不救!”
公司里这七个人,加起来也三百岁了,怎么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的贪玩!
钱唐霖扯扯苦涩的嘴角,忽然怀疑,难道自己看人的眼光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