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空间里，只有蝙蝠侠粗粝可怖的声线，变声器的声音十多年下来一层不变。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交代完事情后劳伦斯得跟我走。”

    一家人面前忽然打开了看不出是门的门，白色的炽光灯自动亮起，照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房间。

    这里是芙罗拉和马克暂时落脚之地，一个水电功能、家具俱全的安全屋，虽然无人使用，里面却也屯了不少生活物资。

    饮用水，速食，常备药等。

    劳伦斯·基恩便带着妻儿进了房间，依依不舍地叮嘱。

    马克不习惯灯光，帽子大衣口罩也不肯脱下来，他疲惫地坐在小床上歇息，静心凝神。

    芙罗拉也不强行让他摘除，皮肤溃烂后，马克武装自己，再不愿意暴露一丝皮肤。

    尤其是家人心疼的目光会刺痛他的心灵。

    蝙蝠侠还不至于监听一家人惜别的情景，他等着劳伦斯走出来。

    米苏抱着猫，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毛毛，“关于幕后黑手，你有头绪吗？”

    “轮渡一共经过四个口岸，最后一站在华盛顿州西部沿海的普吉特湾东岸的西雅图港。”

    “那是美国第二大集装箱港，位列北美第四大的港口。”

    蝙蝠侠没有实证证明孩子们被卖的最终地在华盛顿，劳伦斯·基恩所知不多，除了找他的男人大致身高体型，他对此人一概不知。

    劳伦斯形容穿着是黑衣长袍，面料有丝丝的反光绣线，蝙蝠侠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的习惯性衣着。

    这副打扮，他听着都感觉不是寻常人。

    米苏扭头看他，“你今天那么诚实呢？我问了你就告诉我了？”

    蝙蝠侠不是经常不张嘴吗？

    “我不说你就不知道吗？”蝙蝠侠也看向他。

    两人的眼睛都好看非常，对视之间，蝙蝠侠看那蓝绿分明的眼眸，率先挪开视线。

    米苏沉吟，“你手里有孩子具体的失踪名单吗？比方说姓名和相关的事物等，有这些它可以帮你追踪孩子们的大概方位。”他掐着黑猫的腰举到眼前。

    拉长成一根猫条似的猫，兴奋地咪咪几声。

    蝙蝠侠略过黑猫，“我只怕他们绑架孩子并不只是为了贩卖这么简单。”

    他望着基恩一家的方向，心里在担忧还未救出的孩子们的安全。

    米苏就看看猫。

    哥谭扭过猫头回看他。

    昏暗的环境下，惹眼的钢蓝色竖瞳目露恳切的请求，猫脸上浮现和人类般的哀戚表情。

    米苏沉思一会儿，还是给予祂掌控自身的能力，哥谭的孩子哥谭插手没什么不对的。

    ‘亲爱的，这可是你欠我的人情。’他用心声传递完这句话，放下黑猫在地上。

    米苏低头，瞳孔上覆盖着的符号一圈圈流转，闪烁着微微的金光。

    黑猫抬起小猫脸，仰望着米苏，钢蓝色的竖瞳像是被感染，也不声不响涌现相同的符文。

    短短的十秒钟，米苏和猫的眼睛又恢复正常。

    蝙蝠侠没有察觉。

    “你要是愿意让我扫描劳伦斯·基恩的灵魂，那会快上很多。”

    他思索间，听到米苏·斯特林这么说。

    蝙蝠侠听明白这字面上的意思，在心里记上一笔，寻着话理解道：“扫描灵魂？那岂不是整个人都在你面前敞开？没有秘密可言？”

    “嗯。”米苏点头。

    “你还没有对别人做这种事吧？”蝙蝠侠警惕道。

    “我说没有你信吗？”米苏看他。

    “……”

    黑漆漆不回答，沉默以对。

    “被我搜索过的灵魂，会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症状，疯癫、幻觉、痴傻那些负面状态。”

    米苏直接道。

    再说一遍，和蝙蝠侠相处有点心累。

    “这个状态会持续多久？”蝙蝠侠蹙眉。

    “有的人神智坚定，最少一个月会慢慢好转，有的人要是痴迷进神秘的深空非要探究，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面对现实。”

    米苏认为这是一种赌博，概率五五开。

    还是那句话，智慧生物，没谁能预料他们最后所做的决定，神也最多只是预见不同的命运不同的走向，岔路口怎么走，神明也没办法定性。

    智慧生物拥有无限可能性。

    蝙蝠侠便毫不犹豫拒绝了米苏的提议，“不用了，我会尽全力查明真相的。”

    “可惜，有捷径你不走。”米苏无所谓道。

    劳伦斯·基恩付出这点代价，或许能救下一些孩子呢，这是他的罪，他逃脱不掉的罪孽。

    间接造成的帮凶，也是凶手，并不无辜。

    蝙蝠侠却认为这是人权，对人在世，其他人不能侵犯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