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做什么？向上帝祈祷，和魔鬼交易。

    无助的兰登·罗格特许下誓言，希望有神灵回应他的祷告，他愿意用一生偿还代价。

    愿力是很重要的，祂需要虔诚至极的信仰，需要一个人心无杂念的许愿，或许就能无形之中被听见。

    兰登·罗格特蜷缩在地，身体哭到无力，他静静抱着照片在胸口，神智模糊。

    隐隐绰绰间，他因为哭泣的耳鸣，听到了若有若无的敲门声。

    兰登抽动了下身体，慢慢半坐起身，头痛中，他真的听到有人在敲门。

    他趔趔趄趄站起来，小心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一个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具体模样他看不清楚。

    兰登提起心，声音嘶哑，“哪位？”

    “你好，兰登·罗格特。关于你的弟弟，我是能帮助你的人。”

    兰登顾不得防范，一把打开房门。

    他望着眼前的男人，情绪失控道：“你能帮我找到我弟弟？”

    “奥兰·罗格特？”

    “是！是他！你看，这是他的照片，你见过吗？”兰登满怀希望地举起照片。

    “他还活着，我也有办法帮你找到他，不过我需要你手里的一样东西。”

    为了不引起误会，米苏·斯特林换回洁白的西装，找到哥谭给出的预言中的孩子们。

    他不做慈善，哥谭是否改变沉沦的命运，全看城市里的人们还有没有救。只要人类甘愿向上，依靠哥谭和蝙蝠侠的托举，城市早晚能脱离黑暗的挟制。

    兰登·罗格特捏紧手心，苦涩不已，“你要什么？我们没有能付出的金钱。”

    米苏看着面前的高大少年，视线落入他的脖颈，那里戴着一条项链，他伸手一指。

    “这个，用这条项链的价值抵消就够了。”

    兰登抚摸锁骨处的项链，陷入挣扎，这是他母亲很喜欢的一条项链，听说是母亲小时候，一位照顾过她的奶奶赠送给她的，那位奶奶早逝，母亲用心保存了项链，一直没有丢弃。

    项链不贵重，但意义重大。

    兰登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想要这条项链。

    但是……他狠狠心，解开项链交给男人。

    “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米苏没想到人类如此干脆，他微微一笑，一手接过项链，翻手一转，变出两张定好的契约，他将其中一张交给兰登·罗格特。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兰登瞪大眼，待他回神之时，面前就没人了。

    他心脏怦怦跳，神思不属地关上门。

    没关系，只要能救回他弟弟，谁管对方是什么人物……

    *

    “低阶天使的附加属性。”

    “凝聚了浓厚情感的帕阿星碎片。”

    米苏举着项链在阳光下轻轻摇晃，“不管是作为材料还是符文道具，都是极佳的藏品。”

    他心满意足收好东西，摘下白色手套，哥谭离开他的身体，落到地上变成一只黑猫。

    ‘奥兰·罗格特就在狄克逊码头的D出口的一座地下仓库里。’

    “做的不错。”米苏·斯特林垂眸看一眼哥谭，有力量的哥谭起码能做事。

    找到了奥兰的位置，米苏当然说到做到。

    他融进空间，带着哥谭，便不费吹灰之力找到狄克逊码头。

    这里归于三合会的地盘，是毒品贩卖、人口走私的黑暗地带的交易站点。

    他们手底下成员广泛，收留了很多危险犯罪分子，黑色生意庞大。

    虽然不能和当初的企鹅人、黑面具等相提并论，和双面人鹬蚌相争时吃亏，但也占据了相当一部分势力，算‘有头有脸’的帮派组织。

    米苏到达码头时，码头边上停了三四艘货船，此时货船上没有货物，大船空荡荡的。

    表面似乎风平浪静的样子。

    在空间的遮蔽下，米苏找到第四个靠岸点，几十米外，一排排的仓库和搭建得简陋的厂棚比比皆是。

    海岸和码头四周扔着不少废弃垃圾，易拉罐、酒瓶子……

    米苏嫌弃地挪开视线，在哥谭的指引下，准确定位关押奥兰·罗格特的地点。

    *

    黑暗的空间是会加剧人的恐惧心理的。

    更不用说被关起来的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起初的哭声震天到一声不敢吭，只有短短的两天。

    到这会儿，被拉出去再也没回来的孩子，被一个个挑选留下，分开关押的孩子，奥兰已经不敢数。

    有几个同龄人，他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他知道，那些是即便消失了也无人在意的小孩儿。

    他们每天一块面包一碗水，用来维持生命体征。

    奥兰将自己缩成小小的，躲在笼子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