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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淞的手往下移了一厘,拇指装作不经意地从肚皮上划过。他含住时既迟的耳垂,极缓地开口调侃:“哪儿饿了?”
怀里的人猛然一颤,随即把他的手拍开。郁淞收到白眼警告,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闪身进厨房去查看情况。
废弃已久的地方并没有食材,冰箱、锅碗瓢盆都结上蛛网,在这个断电的厨房里,唯一能用的是旁边极其原始的土灶台。
堆放在一旁的柴倒是保护得好,郁淞在光脑上下单一批食材和新的炊具过后,撸起衣袖,坐在四脚小方凳上生火。
烟雾缭绕。
时既迟倚靠在螺丝松锈的门框上,垂眸看着灶台前俯首认真的Alpha。他倒从不知道,郁淞居然还会做这种活。
从时既迟的角度,看不见对方手上的动作。他只能看见昏暗的房间里,郁淞干净的白衬衫上染上柴灰,火势渐大,硬朗的脸庞映着橘红的火光,阴影随火焰的跳动而偏转。
郁淞熟练地生着火,小型悬浮器停在福利院前,轻轻叩响铁门,将郁淞订购的物品摆放在门外。
郁淞用手肘上的衣料擦着额角的热汗,从时既迟身边路过的时候,扬起个称得上是淳朴的笑。
或许是因为凸出的眉骨上沾了黑色的灰,让他看起来跟破朽的屋子竟分外搭调。
郁淞扛着大包物品进门,摆放在灶台边,随后便开始大展厨艺。时既迟抱手站着,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里的阵阵空虚感更强烈了。
“清水挂面。”郁淞动作很快,因为是半夜,不适合吃太多太好,他便挑着煮了两碗清淡的面,“烫,我给你端过去。”
时既迟跟在他身后,把沙发朝桌子推近一些,接过郁淞递来的筷子,便挑起一绺面条,在唇边吹了吹。
虽然清淡,但卖相不差。面条煮得柔软,清汤上浮着葱白和几片青菜,还有一个两面焦黄的煎蛋。
跟郁淞同吃同住这些天,时既迟的嘴被越养越刁,他开始怀疑以前只靠营养剂的日子是怎么过得下去的。
吃完收拾的事情从来不归他管,时既迟重新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裹紧被子,闭着眼酝酿睡意。但直到郁淞灭了光脑灯,轻手轻脚躺在另一侧,伸手把他搂进怀里的时候,他还是没睡得着。
郁淞因为衣服碰上灰,便直接裸睡。时既迟额头抵着他的锁骨,眨眼时,睫毛轻轻扫过他的心口,差点把他撩出火来。
“还睡不着?”上床之前看过光脑,时间是凌晨两点。以时既迟高质量的睡眠,不应该这么久还精神着。郁淞把怀里的人搂紧几分,下巴蹭了蹭时既迟的头发,体贴问道,“怎么了?”
“床太硬了。”上将大人受不了。联邦一向看重军事,军队的生活条件比普通学生好得多,时既迟又是出身军人世家,要说娇生惯养也不为过。
郁淞胸膛急促地起伏两下,沉闷的笑声响在头顶,听得人心里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
“福利院可没有你家那种条件。”郁淞说,语气里是习以为常的理所当然。
许是对方的态度过于随性,时既迟不由自主问:“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他很早就想问了,从郁淞一进门就下意识摸身侧的壁灯那时候起,他就有过疑惑。
郁淞根本不介意时既迟这么问,他轻快道:“因为我就在这里长大啊。”
那是一个堪称俗套的故事。
私生子、善妒的Oga继父、被寄予厚望却走上歪路的兄长,以及道貌岸然的Alpha父亲。
郁淞是私生子。父亲知道他的存在后,逼迫继父承认他是亲生儿子,因为资本家总要在膝下的几个孩子里,挑选出一个最优秀最受宠的来继承家业。
他的Oga继父表面答应下来,暗地里却算计他,诱导他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
“你做什么了?”时既迟问。
郁淞笑了笑,语出惊人:“我炸掉了他的仓库。”
那天是春节,是华夏星最重要的节日之一。继父说要带他去海边放烟花,在这之前,让他自己去仓库里取一些出来。
仓库很大很黑,人走在里面会踏出回声。幼年的郁淞听着他自己的脚步和衣角的摩擦声,总觉得有好多人跟着他。
他很怕,可继父在背后鼓励他,他只好壮着胆子,走进仓库深处。他知道继父不喜欢自己,所以拼尽全力想讨好对方。当然,这个举动在现在的郁淞看来,蠢得可以。
他在仓库里迷了路,像鬼打墙一样,一直在原地转悠。一边哭着喊“爸爸”,一边到处乱走,被石子绊跤、被墙壁撞倒,没多久就鼻青脸肿。
随后,他听见了烟花爆炸的声音。起初他以为零点了,整片天空都闪着各色的光。后来他发现,爆炸声离他很近很近,碎屑掉到他的头上,越来越近,他身边的爆竹也没逃过一劫,于是他被卷进这场爆炸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肤。
看见时既迟略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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