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竞技场,中央擂台如巨兽盘踞,两名男子正缠斗其间,血痕纵横交错浸透衣襟。
四周环绕着密匝匝的坐席,挤满呐喊的观众,声浪裹挟着血腥气翻涌升腾。安久拽着风栖从人群缝隙间疾步穿过,拐入角落一处幽僻隔间。抬首间,朱漆匾额上“报名处”三字赫然入目,与身后喧嚣恍若隔世。
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扣在桌后人脸上,兽口獠牙的浮雕被烛火镀上一层血色暗芒,面具眼洞中投出的目光如铁钩般攫住风栖。他脖颈前倾,嘶哑的嗓音裹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呦,这不是……”
话说一半歪头转向安久,“你朋友?”见对方颔首,面具人指节叩击桌面,木纹裂缝里渗出的陈年血渍随震动轻颤:“规矩都知道了?”安久正欲开口,风栖己抢先回答“都明白了"
面具人抛来黄纸,纸上“生死契”三字渗着朱砂腥气,安久喉结滚动刚要开口,风栖却已大跨步上前,蘸墨狼毫在契书落款处拖出潦草字迹如蛇行虬结。
安久瞳孔骤裂如遇惊雷,攥着风栖袖口的手指关节寸寸泛白:"这契书不能签!会死的!"
风栖垂睫抚过契书边缘凝固的朱砂,眉梢挑起时溅落几点烛火碎金:"既知凶险——"尾音忽如薄刃出鞘劈开空气,"你没签吗"
安久脖颈青筋如虬枝暴突,喉结在绷紧的皮肤下艰难滚动数次,最终只溢出半声支离的哽咽。
片刻沉寂后,安久垂眸将叹息揉进肺腑:"待会轮到我俩时,躲我身后。
风栖却道:"我命硬,你只管躲好才对。"
"这怎么行!”安久厉声喝止,
可风栖恍若未闻,“就这么定了。”
眼看对方再度张口欲辩,风栖抢在话音前抛出新问:“这儿的规矩是什么?”
安久挑眉拖长尾音,“哎呦——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呀,”风栖眨了眨无辜的眼晴,“不如你仔细说说?”
安久气极反笑,但还是攥紧拳头道:“你来时也看到了,这里分三种比斗:人斗人、兽斗兽、人兽相搏。我们选的是第一种,原本只要不签生死契就能中途叫停……”他喉结滚动着压下怒意,“可你偏签了那玩意儿…哦对,还有关于压注方面,我们的收益来源主要就在这了,压我们的人越多,我们赢了,获得的收获越想越多,反之,压我们的越少,我们输了,获得收益就越少,我们来这时间不长,压我们的人应该不会太多,我们如果能赢的话,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风栖听完后点了点头,低语:“我们会赢的。”
话音未落,擂台方向炸开一声铜锣震鸣:“风栖、安久——对清漪、铁石!”
四道人影从石阶两侧掠上擂台。风栖的草靴碾过青砖时带起碎石,安久双臂交叠护住咽喉,肩胛肌肉如弓弦紧绷;对面清漪五指成爪垂于腰侧,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铁石则双拳对撞,手肘关节发出金石相击般的闷响。
“三——”
裁判的尾音被风栖骤然提速的呼吸声截断。
“二——”
久安脚跟微微离地
“一!”
铁石右腿如战斧横扫,掀起的气流逼得风栖后仰,却见后者腰身折成直角,左手撑地的瞬间,右腿已如毒蝎摆尾抽向对方膝窝。铁石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反手抓住风栖脚踝抡向半空——风栖凌空拧身,借着甩力一记手刀劈向清漪颈侧,却被她翻腕擒住手腕。
安久突如猎豹般贴地窜出,肘击铁石肋下的刹那,清漪的膝撞已袭至他太阳穴。久安缩颈沉肩,用锁骨硬接这一击。四人缠斗的身影掀起旋风,砖缝里的尘土被激得螺旋升空。
铁石突然暴喝,双臂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双拳对砸震出气浪。安久被掀得踉跄后退,后脚跟抵住擂台边缘的石兽才稳住身形。
风栖趁机腾跃而起,膝盖裹挟千钧之力砸向铁石天灵盖,对方想交叉格挡的双臂还是慢了一步,不过风栖留了力,虽也不轻,但不至于丧命,铁石不敌,倒在了地上。
清漪鬼魅般闪至风栖背后,指甲划过他脊梁留下五道血痕——风栖顺势后仰……台上清漪孤身对敌二人,胜负已无悬念。少女冲向前来,风栖错身躲过,薄唇擦过耳畔低语:"可会装死?"
清漪眼波微动,足尖借势后撤半步。下一瞬,她倏然仰面跌入尘埃,连发丝垂落的角度都似精心算计。
台下立时跃出一人,两指探其鼻息后摇头叹息,转眼间两名黑衣侍从便架起这具"尸身"隐入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