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神”向前走来,每一步都带动亡者前进。空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迫,空气变得浓稠如墨。他脚下的阵图开始崩解,像世界本身都在拒绝他的存在。
他想逃,可身体一动不动。心跳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一下一下,被扯得生疼。
然后,一道红光划破梦境。
不是来自他自己,是某种遥远的牵引。血与火,爱与誓言,一点光在他心底反弹。
就在他即将被淹没的瞬间
梦,碎了。
他猛地睁开眼,半夜的寝室只剩风声。他额头冒汗,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床单。
他不知道梦中那个“神”是谁,也不清楚那成群结队的亡者来自哪里。但他能肯定:这不是普通的梦。
那是炼金术的反噬,是某种他还无法触及的存在,正在窥探他。
第二天早晨,顾言泽坐在寝室阳台,手里握着冷掉的牛奶,心还没从梦中完全抽离。
“你看起来像在夜里被死人亲过。”?理查德靠在门边,嗓音一如既往的调子,金发在阳光下泛着淡金的光泽,像刚从旧贵族肖像画里走出来的角色。
顾言泽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早?”
“有点事。来取昨天在你书包里落下的练习册。”他说得很随意,但那身黑色的长风衣和镶银的纽扣又让他看起来像来参加什么王室会议的。
理查德走进来,瞥了顾言泽一眼,眉毛轻挑:“昨晚做噩梦了?”
顾言泽没有立刻回答。他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是那种你醒了也忘不了的?”
“嗯。”
理查德没再问,只是掸了掸手册上的灰尘,淡淡道:“别把梦当预言,尤其是当你分不清梦和现实的界限时。”
他说完,转身往门外走,临走前留下一句:“她会回来的。你不必在她不在的日子,预支所有的恐惧。”
门被轻轻带上,阳光落在顾言泽手上,他却忽然觉得手心有点发冷。
但理查德说得对。
她不在,他也得活。
可他知道,在梦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等待他去面对。不是现在的他,但早晚,他要成为能面对它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