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目暮警官一起做“安全培训”和“劝说”的萩原温声道:“我知道你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愿意听我们这种说教。但是,仁王君,贸然去对付罪犯真的太危险了。”
“我也没有近距离接触啊。”仁王随口道,“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但如果打草惊蛇了呢?如果罪犯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或者手里有枪,那仁王君你就危险了。我们作为警察就在附近,第一选择应该是向我们寻求帮助才对。”萩原说。
看着仁王的表情,萩原就知道仁王没有听进去。
也很正常。
而且他就算亲和力很强,也是第一次做这种“群众说服工作”,没有什么技巧,早就预设了自己的安全教育成果,此时也不着急,而是换了一个角度。
“仁王君很喜欢网球对吧。用网球来作为攻击别人的工具,应该也会因此而不开心……”
“不会哦。”仁王抬起头,看着萩原,眨了眨眼,“萩原警官没有打过网球吧。”
“稍微了解过一点网球的规则,确实没有学过。”
“业余的那种不算,普通的社团活动也不算。”仁王说,“到了全国级的比赛,或者国家级的联赛,用网球攻击别人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我可是青年职业选手。”仁王说,“网球对我来说是最趁手的武器。”
萩原:“……”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仁王就是在胡搅蛮缠。他经历过的各种比赛里,确实有打暴力网球的人,也确实见过直接在球场上将网球当做武器,将人砸得吐血的人(那还是他们国家队的领队和No.1),但他自己并不会那样打网球。
每个人的网球理念都是不同的。会在球场上打暴力网球的人也有独属于他们的网球哲学,仁王并不会在这方面歧视他们。如果他很反对这么做,那么切原这么打的时候他就想办法介入三巨头对切原的网球教育了。但他并没有劝说切原换打法。而从网球理念来说,打暴力网球与否本身无法在规则上论对错,因为规则没有不允许这么做。
暴力网球这个打法只和道德有关。自身道德感强且更有原则的人自然不会这么打。这么打的人违背的其实是竞技体育精神和道德,而不是规则。他私下里也腹诽过平等院前辈对德川前辈的行为违背了竞技体育精神,但……但他一直认为,每个人都只为自己负责。所以他只管自己不打暴力网球,不会管别人打什么网球。
仁王此时只是不想再被说教了。如果再揪着“网球梦想”被眼前的警察唠叨一两个小时,他就……他也只能做出一副“我不听”的样子。
好在萩原很明确从仁王的言语中明白了仁王的态度。
善解人意的警察不再唠叨,还简单告知了仁王被抓住的炸弹犯的一些基本信息。
仁王想了想。这个炸弹犯四年后还是闹出了大乱子……
“他会进监狱吗?”他问。
萩原说:“公诉过后他会进监狱的,你放心。”
“大概会判多少年?该不会没多久就被放出来了吧。”仁王有些怀疑,“他可是在公共场合制造了两次爆炸案的危险犯人。”
“虽然他制造了两次爆炸案,但两次爆炸案实际上并没有人员伤亡,所以……”萩原说着顿了顿,“应该会衡量他对公共建筑的破坏情况来制定刑期。这部分是检察官的工作。我们会提交足够多的证据给检察院……”
“Puri.”仁王听懂了萩原警官的潜台词。
他有些意外萩原警官会直接将这些告诉他。
萩原则眨了眨眼:“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想办法知道答案吧。仁王君,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呢。”
“萩原桑是想说,我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吧。根本还是把我当成小鬼啊。”仁王小声抱怨着,“而且提前告诉我也是怕我被最后的结果打击到吧。那家伙根本在监狱里待不了多久,说不定两三年就会出来了。”
“那也不至于只有两三年……吧。”萩原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日本的司法真是完蛋了。”仁王吐槽道。
萩原挑眉。他没有反驳这句话,而是严肃起来:“那么,仁王君,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炸弹犯可能的刑期……那就请你做好心理准备了。炸弹犯已经记住了你,认得你。以他的性格,他一旦出狱,很有可能会找你麻烦。”
“如果可以的话,仁王君还是和监护人沟通一下,想办法搬家,或者一起生活。一个人住还是太危险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