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然是不得不防。
陶曼苓开始偷偷留意起了丈夫每天的去向,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作为集团一把手,他每天的行程安排都一清二楚,基本上见过的每一个人都有迹可循。
背着妻子在外面私会初恋情人这种事,据她暗中观察从未发生过。
而简丹那边看来也十分拎得清,从来没有或直接或间接地联络过许明皓。偶尔在交际应酬的场合遇上,她也会很知趣地避免跟他们夫妇俩正面打交道。
简丹的这种避嫌,做得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不是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
陶曼苓心里对此颇有几分叹服:听说她的出身并不好,但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优雅得体,气质满分,看来在法国留学的几年真是成就了她。
无论是许明皓还是简丹,在重逢后的几年光阴里,都表现得完全没有想要联络对象的意图,两个人之间也一直完全没有私人来往。
鉴于这种老死不相来往的疏远情况,陶曼苓一度误以为丈夫已经全然不在意简丹其人。
然而,许明皓患上晚期肝癌进入人生倒计时的日子里,却在病榻上对她提出了一个请求。
“曼苓,我想见简丹最后一面。你同意吗?如果不同意就算了。”
陶曼苓当时整个人为之重重一震。
丈夫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像一只蜜蜂钻进她的脑子里,嗡嗡嗡地鸣叫着,冲撞着,让她忍不住想要发疯发狂。
——原来你还是没有忘记她。尽管我们在一起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但你一直没有放下过那个只在你生命中存在了一年不到的初恋。
牙关紧紧地咬了好久好久后,她才无比艰难也无比坚决地从齿缝里挤出四个字。
“我、不、同、意。”
说完这四个字后,陶曼苓就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深夜的走廊上没有人影,只有一盏盏廊灯亮着。
灯是白炽灯,撒落的光芒如石灰似的惨白。她独自站在灯下无声饮泣着,满心都是人生的惨淡与凄凉。
在书桌最底部一只上锁的抽屉里,陶曼苓翻出了一个已经泛黄的白色信封。
信封上收件人的姓名是许明皓,寄件人的姓名是简丹,邮戳是十八年前。显然,这就是当年她留给他的那封信,他一直保存着没有丢。
用微微颤抖的手指,陶曼苓从泛黄的信封里取出一纸同样泛黄的信笺。像从如茧往事中抽出一丝线,绞得她一阵心脏抽痛。
最初的几秒钟,她都根本没有勇气去读那封信,害怕会看见一些自己不想看见的内容。
而当她终于将两道颤颤的视线落在信笺上时,不无意外地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