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人见状,死气沉沉地一笑,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是我们劫的人,是我们干的…”
“这就对了。”
沈出莹带着青玉葫芦逛了两天长安,其实她也是第一次正正经经地逛,好地方都是跟本地人打听来的。
暮色渐沉,宵禁时刻要到了。沈出莹腰侧的青玉葫芦微微发烫,里头传来“咕咕”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满地吐泡泡。
她屈指弹了下葫芦:“觉得腻了?你们都看胡人跳舞看三遍了。”
葫芦里的动静停了一瞬,接着传来“咚”一声,大概是那东西赌气撞了下内壁。
随即,里面传来一个安抚的女音:“长安城的变化真大,但是没有我们两个猜的那么夸张。”
沈出莹拎起葫芦晃了晃:“喜欢吗?”
女声低低地笑了。
沈出莹会意:“那就是不喜欢了?”
女声道:“小时候家里穷,我是最小的妹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我因身有残缺,嫁不出人被家里遗弃,这才自尽于井池。原对长安城心心念念,像少时逛街遇见蜡糖人,我啼哭不已,一定要讨着吃。可家母嫌我吃嘴,罚我不许吃,转头给弟弟买了,我蹭了他的那一口。真吃进嘴里,只觉得腻。”
沈出莹轻笑,想了想,道:“长安城对你来说也这样?”
“咕——!”
夜风卷着最后一丝市井喧嚣掠过巷口,远处传来金吾卫清场的声响。
三日后,沈出莹正蹲在后院逗猫,忽听墙头“扑通”、“哎哟”几声乱响。
抬头一看,刀疤脸、瘦高个和胖子三人摔作一团,正手忙脚乱地从菜地里爬起来。
“沈大人!”胖子一个骨碌跪得笔直,脑门上的泥巴都顾不上擦,“您就是我们再生父母!”
话说自从上次蟾妖事件后,刀疤脸和胖子在地府里捡回一条命,一是感谢沈七没有在他俩不成人样的时候直接痛下杀手,二是感谢沈七跟大人找了法子给他俩变回自己那张熟悉的脸。
三兄弟一合计,又想出一个妙点子来。
刀疤脸——现在该叫刘大疤了——郑重地说:“今日我们三兄弟特来结拜!”
瘦高个张麻杆从怀里摸出半壶浊酒,紧张得直结巴:“按、按我们的规矩!关二胖,刘大疤,张麻杆,愿拜您为大哥!”
沈出莹看着胖子头上插着的菜叶子,刘大疤一脸可疑的笑容,还有张麻杆洒了半壶的酒,她嘴角抽了抽:“你们又被什么附身了?”
三人齐刷刷摇头。
“事情是这样的,”关二胖一抹脸上的泥,激动得唾沫横飞,“我家老爷子欠了债,追债的天天来堵我,刘大哥一直护着我。”
刘大疤:“当时张老弟也是仗义,听见动静就冲进来帮忙!”
“结果我们仨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张麻杆眼神坚毅,“但从此就决定,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兄弟!”
三人突然齐刷刷抱拳,异口同声:“所以请沈大人当我们的总瓢把子!”
“噢,好啊。”沈出莹心上一计,正色道,“既然你们这么诚恳地要我做大哥,那么有一件事情你们就听好了。关于阿启杀亲的传言,你们以后少跟着瞎起哄。”
刘大疤犹豫道:“可坊间都说……”
沈出莹大手一挥:“坊间传闻是坊间传闻,真有杀人命案也是归衙门,归大理寺,跟你们的没关系。”
三人对视一眼,齐刷刷应声:“是!大哥!”
这几天,阿启最近总觉得后脊梁发毛。
那刘关张那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偷看他。
只要他稍一回头,三人立刻九十度鞠躬。
这天阿启终于忍无可忍,把柴刀往地上一插:“你们......”
三人却突然一个滑跪,刘大疤额头咚地磕下:“阿启大哥!我们绝对没有怀疑您杀人!”
阿启握着柴刀的手微微颤抖。
好了,他现在真的很想砍点什么。
*
一日,裴晟单独把沈出莹叫出了门,沈出莹逼迫于大人的淫|威只好陪同,这一路行踪隐秘,连玄鹰卫也不在。
沈出莹不明所以,目光在裴晟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却见他神色如常,半点端倪不露。她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么,只默默跟在他身后。
裴晟步履从容,墨绿色便衣在风中微微翻动,腰间玉佩随步伐轻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他行至马车前,抬手撩开车帘,动作优雅利落,却在沈出莹准备登车时忽然转身。
修长的手臂一伸,直接扣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她带上了马车。沈出莹猝不及防,险些撞进他怀里,连忙稳住身形,抬眼对上裴晟灰色质地的眼睛。
“你。”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驱车。”
沈出莹:“……”
她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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