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太久没认真看我了。”
这句话落下后,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身后传来江屿的声音:“谢总,书我放好了。”
谢丞礼点头。
温尔也不再停留,只轻声道:“我还有点工作,先回去了。”
“好。”他顿了顿,“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
她说着,已经转身往外走。
可刚走了几步,她又停下,回头看他。
“谢丞礼,”她轻轻笑了,“今天的衣服好适合你,很帅。”
他怔住了。那一瞬,轮椅在阴影里,他眼中微光浮动,耳尖泛红,却没有说话。
直到她的身影走出花园尽头,他才重新抬起手,轻轻推了一下轮圈。
阳光从树隙间落在他脸上,静谧无声。
当晚十点,城西别墅。
书房的灯光没开全,只亮着一盏靠近桌角的暖色台灯。电脑屏幕前,谢丞礼坐在轮椅上,静静翻看刚打开的邮件。是温尔发来的工作文档,那套支线试穿的结果总结报告,格式简洁明了,附带照片和记录,几乎没有多余修辞,细致得一如她本人。
邮件的正文只写了三行。
试穿过程中有一位模特反馈压线略高,我让团队做了微调。
图纸附在附件第五页,如果你有时间,看看合不合适。
PS:下次再遇见,我请你喝咖啡。
那一句“PS”,字迹扫成了PDF附页的手写扫描,小小一行,藏在最末。
谢丞礼盯着那一句话,没动。
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回,还是不回。
他想她。他知道。
可他的想念始终被训练成了克制扭曲的形状。他习惯把感情折叠起来,藏在深处,哪怕翻涌,在得到结果前,也要沉住气。
他伸出手,点开“回复”键。
但光标停在“Hi”后面时,他却又慢慢删掉了所有字。
最后还是退出界面,把邮件存入特别文件夹,然后移开目光,低头抬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旁边桌上堆着一叠打印出的医学资料,是德国神经修复团队回复的第二封邮件内容。江屿刚汇总成中英文双语版本,整整五十多页,细致到术前评估流程和术后康复配合建议。谢丞礼已经通读三遍。
他取过笔,写下最后几个勾选,准备打包发回确认。
深夜的窗外无风无雪,一切都静下来。他靠在轮椅背靠里,望向窗外,一言不发地坐了很久。
直到十一点半,江屿敲门:“谢总?”
“进来。”
“德国那边今天回信很快,翻译那边已做初步通顺处理。您要定第二轮资料申请的节奏吗?”
谢丞礼点点头,声音坚定而郑重:“定吧。”
“好的。”
江屿拿出平板要转身离开时,又听谢丞礼开口:“等我收到评估结果,排好日程,我会再见她。”
江屿顿了顿,回头看他一眼,像是确认。他忽然有点讶异,多嘴问了一句。
“那如果结果不理想呢?”
谢丞礼微微偏头,望着眼前泛黄的灯光,轻轻笑了。
“也见。”
这两个字落下时,他语气里没有一丝迟疑。
江屿也有些替他高兴,扬声回了句“好的”。
谢丞礼靠在椅背里,喉结轻动了一下,手缓缓抬起,将一张便签纸从抽屉最下层取出来。纸角微卷,是温尔贴在康复中心留言墙上的那一张:
我因爱你,而感到被爱。——尔尔
他指腹轻轻摩挲那一行小字,眼神没什么起伏,但那一瞬间,他似乎再也无法对自己说谎。
——
隔日早上,江屿推门进书房时,看见谢丞礼穿着宽松的毛衣,坐在落地窗前的轮椅里翻书。茶几上摆着早饭盘,吃了一多半。
江屿递上处理好的邮件草案,又道:“对了,昨天快递那边送来一件东西,说是您的订件。我让人放在衣帽间了。”
“哪一件?”谢丞礼问。
“花材样品。”
谢丞礼想了想,点点头:“是我定的。”
他没多说。那是一套他三天前让人从京都空运的特殊压制花材,里面混着四种春季素材:铃兰、风信子、蓝星、雏菊。配合专属编号标签与留白卡片,是一种定制花信件的服务形式,没有落款,但可选择附上留言。
谢丞礼的留言是一句不加修饰的句子。
“春天要到了。”
他没有署全名。但却是他第一次用谢总,邻居哥哥,青梅竹马以外的身份,试图轻轻回一个信号。
——
温尔加班到八点。春季快销展的布景刚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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