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亮光映在谢丞礼的眼镜片上。他刚刚看完邮件的回复,是那位德国团队的研究助理发来的初步资料清单。
翻译已安排好,江屿也将各实验室的试点数据分类整理。他一边看一边做了标记,没有急着回复,只是静静地将最后一页资料浏览完毕。
提示栏跳出一条微信通知。
【妈】:今天妈妈在商场遇见尔尔了,听说你和她在一个项目里,不许把你的臭脾气发给尔尔。
他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几秒,将光标从对话页面移开,肩膀塌了下来,眼神落桌前的水杯上,他没有回复。只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但还是习惯性克制住笑意。
他哪里舍得对温尔发脾气。
温尔没开大灯,只留着桌角一盏暖黄的阅读灯,映得整间屋子安静柔和。
桌上还摊着一张未整理的打样图稿,水笔放在纸边,半截墨色尚未干透。她坐在靠椅里,膝上搭着一条浅灰毛毯,手边一杯微温的热茶,氤氲着淡淡雾气。
手机轻轻震了一下,是温辞的消息:
【元旦下午哥接你。】
【好,你买东西了吗?】
【买好了。】
【那就好。你赶得回来吗?】
【我尽量。】
【切。你上次说尽量的时候让我等了你俩小时。】
温尔发完,觉得一个切字表达不了自己的愤怒,又找了个表情包。
【那还不是你临时让我回家给你拿你拍照要搭配的外套!?你有没有良心?】
她短暂胜利,随手把屏幕扣在桌上不再理睬。
清寒的冬夜,她想,住的楼层要是低一点,兴许还能听得见远处行人踩雪的细碎脚步声。
她靠在椅背上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