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这句话问得不重,也不带火气。像是在问中午打算吃什么一样平常。
温尔没否认,轻笑后轻轻地说了一句:“可能有。”
谢丞礼没再追问。他低头把笔收起来,将轮椅往后推了一点。
她站起身,“黄姐还在楼下等我,我先下去了。”
他微不可察地轻轻叹息,点了下头。
她走出会议室时,门关得很轻。谢丞礼没动。他坐在原地,手搭在定制的轮椅挡板边缘,一动不动地望着那扇关上的门。
他有点烦躁,莫名想,当时定轮椅的时候,该要个扶手的。
温尔从三十八楼下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回设计部坐下不久,黄姐也回来了,一边打开外卖盒子一边唠叨:“怎么现在开会都变成现场面试了?谢总今天谁惹他了,看谁都跟扫描仪似的。”
温尔低头翻资料,没什么情绪波动。
黄姐看了她一眼,忽然饶有兴趣地问:“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温尔翻页的动作顿了一下:“他问我为什么不做品牌。”
“哦?”黄姐咬着筷子,“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想先了解流程,不能好高骛远。”
“滴水不漏。”黄姐点头,吃了一口盖浇饭,“你现在做事确实比你上一次来实习的时候成熟很多了。”
温尔笑了笑:“三年不白长嘛。”
黄姐没接话,悄悄看了她一眼,没继续问下去。专心地吃饭。
午餐后大家陆续回到工位,设计组下午有一场预选走秀资料汇报,温尔要准备一个结构板样。她拿了手机和资料去样衣间找模型和材料。
程星看着她一边比对结构图一边在备忘录里打字,忍不住说:“温温你之前在国外实习是不是也做走秀方向?”
“有做过。”她手没停,“但那边我做配合方,咱公司这边流程更紧凑,链条也更完整。”
“那你适应的好快啊。”
温尔笑了下,叹气:“还在努力中呐。”
其实她在巴黎的最后两年除了读书之外,还在巴黎的实习公司跟着接了两个小型品牌的打样提案,虽然都是乙方,却也锻炼了她不少抗压能力和沟通技巧。
毕竟是在在自家公司靠关系混饭吃,温辞搞得有模有样,她也得混的像样点。
晚上七点,她准时收工,坐地铁回家。手机在包里震了几下,是几个同事在群里发笑话,她懒得回,一整天累的她已经没有力气,等到站后才掏出手机。
出了地铁站天已经暗下来了,她在便利店买了杯热牛奶,边走边喝,走到小区门口时,一阵风吹过,她下意识拉紧风衣领口。
夜风吹在脸上,有些凉。
—
城西另一头,谢丞礼提前回了家,晚饭没吃多少,只喝了几口海鲜粥,吃了半份青菜。
洗澡前他按惯例做了一组滑轮训练,但因为肩关节不太舒服,做到一半就放了下来。他把自己转移到浴室的洗澡椅上时,动作比平时慢了不少,肩膀一阵一阵地抽痛,右臂没办法用力支撑,差点在瓷砖上磕到手肘。
他愣了一下,停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调整了姿势,把轮椅移回扶手位置,用毛巾垫着擦干身体。
动作熟练,但每一步都沉默。出了浴室后没开客厅大灯,只是坐在窗边一盏落地灯下,把白天的那份设计稿又拿出来翻了一遍。
温尔的字迹很好认,清爽娟秀的,但每一个笔画都写得有力。他翻到最后一页,是手绘的走秀动线草图。她用蓝色的墨水笔在下方写了几行附注说明,还贴了一张回收布料的样品卡。
那张卡纸下方,被她按了个角,边缘有点翘起。谢丞礼伸手摸了一下,指腹碰到那处卷边,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那一角很可爱。想起很多年前,温尔还在上中学,选修了服装设计,第一次做作业时,拉着他说:“你坐着别动,我想看袖子从你手臂垂下来的角度。”
那时候她才十七岁,连尺都不太会握,画草图也总是歪的。
他坐在阳台晒太阳,她靠在他的膝盖边上画,头发不时蹭到他手背,他没敢动,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画。
她一边画还一边嘟囔:“你不要一动不动,我又不是给你画肖像。”
他想说点什么,但没敢说。那会儿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喜欢她了。只是他的年纪太大,两人身份太近,他不知道能怎么表达,只能小心地维持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这个角色。
后来出事以后,他也不打算敢了
身下的轮椅和无人看见的狼藉,像一堵墙,把很多话都挡在了心里。
——
晚上十点,温尔坐在沙发上改一份剪裁稿。她看着屏幕上衣片拆解图时,不自觉地想到白天谢丞礼坐在那里的样子。
他还是那个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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