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林山深处,沈洄之在一阵头痛中惊醒。
他费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唇色已经白的不像话。一段段记忆粗暴地涌入他的脑中。
[“为什么!算身份,我是长明阁少主。制乱理应让我也参加!”
“你既然说自己是少主,好!”沈就拿出一个碗,“滴下你的血,就算立誓!”
说着,沈就将一个匕首放在沈洄之面前。沈洄之没有多想,拿起匕首就是划。但很快,眩晕感就占领了他的大脑,晕了过去。]
沈洄之发现自己在一个茅草屋,不安感瞬间来临,发疯似的奔向长明阁。
等到了那个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烧焦了的废墟。沈洄之只感觉心绞痛,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吐了出来。整个人就像失了魂,眼神空洞地看着四周。走了很久,走到了镇上。
而此时的镇上也是破败不堪,所有人都在议论昨日那场差点毁天灭地的千伯门大乱。
“真是造孽了,之前千伯门的人那么好,斩杀妖孽,匡扶正义。这长老一死,本性就暴露出来,结果,遭殃的还是我们...”
“就是啊,他们怎么是这样的呢!亏我之前还跟我女儿说他们是榜样。晦气”女人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小女孩,怒气染红她整个脸。
“听说还不是那怪个方尽安,还门主继承人,连自己的同门都对付不了。”
“就是就是啊,听说他根本就没什么实力,继承人也是因为他从小被铭长老抚养长大,走的后门。”
“估计的了,不然千伯门那群人怎么会那样,说不定就是不服呢。听说啊,这方尽安还害死了他二师兄,不敢面对,畏罪自杀了。留下一堆烂摊子,逼得长明阁都出手了。”
“听说长明阁全死了,血祭。那个阁主出发之前还一把火烧了整个阁子,这是做好必死的准备了啊。我听说他还有个儿子来着,不过那儿子武功不好,估计也死了。”
沈洄之猛的一怔,“长明阁...血祭...”沈洄之听到这个,几乎快疯了。一双眼神盯着那群正在激烈讨论的人群,只有绝望,再无其他。
长明阁的覆灭彻底让沈洄之崩溃。他找到一个角落,顺着墙壁慢慢滑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经阳光的照射,变得格外刺眼。
看着四周的一切——破败的房屋,愤怒的人们,还有,格格不入的太阳。关于大战的一切都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一下一下地划着沈洄之的心。
极致的悲痛让他说不出话来。他慢慢地走着,像死人一样走着。他有回到了长明阁,那座废墟。他看着眼前的残破,眼白染上了血红色,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你们必死,才会阻止我去。你们想让我活下去,重新来过....是吗。可我就是脆弱,我...我做不到...”
发抖的声音逐渐被哽咽代替。沈洄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往回走着。
他去了千伯门。
千伯门的惨状更加触目惊心,虽然尸体早已随着血祭散失,但地上那清晰的阵圈却还是会让人不禁想象当时的场面。
“方尽安...好像见过他。都死了吗,好像是的...不对,就是的...全死了,还有我爹,还有整个长明阁。”沈洄之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思绪,喃喃自语道,“对,整个长明阁,还有我。我...我也要死的。”
沈洄之做的是自杀的打算。
他慢慢走到血祭旁边,滴下自己的一滴血。随机便拿出自己的配剑,准备割喉。
就在这时,金光照下,照在两个血祭净化阵法下,红色的光格外耀眼。沈洄之才注意到另一边也有一个净化阵。但他已无心多想。
很快,金光照耀了整个扶义门,黑色的怨气被金光冲散。沈洄之滴下的那滴血慢慢浮起,随即便与那团黑色的怨气融合,一同被金光复活。突然,一整耀眼的光刺进沈洄之的身体。沈洄之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发现,自己的心口蔓延出了一个红色的东西。随着它的转动,它从沈洄之的心口处浮出来,展现在沈洄之面前。沈洄之很快就认了出来。
是转传草。
沈洄之曾在典籍中见过,转传草有倒流时间的功能,但几乎不曾有人见过它真正的样子,只知道在古书中描述的是血红色,花瓣细长,如同匕首。也正是如此,若要使用转传草,则必须将一片花瓣化为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沈洄之死寂般的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惊讶。他缓缓握住转传草,扯下一片花瓣,在手心中化为一把血红色的匕首。
“试试看吧,反正...反正就是打算死的,就算它不能倒流,我也没什么可惜的...”
沈洄之紧紧握住那把匕首,向自己的心脏,狠狠刺去。剧烈的痛感传达至整个身体,他慢慢倒下,直到彻底没了知觉,眼前彻底没有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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