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朱孝成那万年不变的表情都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先不说他们两个根本从未见过，而且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向女子求婚，并没有女子向男子求婚的先例。

    朱孝成看向了葛流，见到他正叹着气。

    葛流说：“圣旨到了，王爷先看一看吧。”说罢，从桌面上拿起了一个卷轴递给朱孝成。

    略过圣旨上那些洋洋洒洒的废话，朱孝成在灯下挑着重点看了看。

    这是一封关于赐婚的圣旨，将迟将军的独女迟映秋赐给朱孝成作正妻。

    朱孝成看完后，将卷轴恢复原样，看向他们二人问道：“这是封赐婚的圣旨……求婚又是怎么回事？”

    “圣旨不是我的意愿，而求婚是。”迟映秋说，“我父亲早年间被诬陷下狱，被同僚平反时已经来不及，他在狱中去世。”

    “这诬陷有那狗皇帝的手笔，我作为父亲唯一的女儿，便被勉为其难补偿了这亲事，以彰显圣上的仁爱宽厚之心。”

    将这两个从未见过，而又有着各自苦痛的人凑到一块，不知这皇帝到底想看什么戏。

    迟映秋看向葛将军，然后再望向朱孝成，道：“我来向葛将军求助，才知道王爷与我有着同样的想法。我愿意向您求婚，作为我的诚意，我会带着我父亲原有的兵力投诚。”

    朱孝成直视着那双坚定的眼睛，那是一双属于士兵的眼睛，他曾在许多士兵的身上见到过，不过出现在迟映秋的身上倒也十分合适。

    “抱歉，我不能与你成亲。”朱孝成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成为盟友。”

    迟映秋有些迟疑地说道：“那圣旨怎么办？”

    朱孝成看向葛将军，说道：“这就要劳烦葛将军上奏折了。”

    “……边关近年来战事紧急，确实不应大兴婚宴。”葛将军略一沉吟，便理解了朱孝成的意思，“末将明白了，稍后便修书一封。”

    他们三个共同商讨着今后的对策，在这个营帐中结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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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沈笑陵就催促着阿远赶快收拾行李，已经有好几日没能见到朱孝成了，他实在是想念，先前的郁气在这几日的散心下早已一扫而空。

    阿远见他动作都快了许多，还哼起歌儿来，未免有些郁闷。这几日相处的时光，就像是从朱孝成那里偷来的，被偷来的这个人终究还是要还回去。

    沈笑陵匆匆收拾完，招呼了一声便先行出门了，阿远急忙一把将东西塞进包袱里，快步追上他。

    两人一路御马前行，沿着荒草丛生的古道，穿过枝繁叶茂的丛林。

    赶路了许久，直到日上中天。阿远有些饿了，便叫住沈笑陵，找了块阴凉的地方歇息。

    他们在河边停驻，将马匹拴在树木上，各自找了个干净地方，便坐下来吃干粮。

    阿远吃完之后，找沈笑陵要了水袋去河边打水。

    回来的时候，见他坐在树下还咬着干粮。那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打了几道光斑在他身上，那清秀的脸庞上眼睫微垂，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柔顺好多，阿远竟觉出了些岁月静好。

    沈笑陵感觉到阿远在他面前站着不动，略带疑惑地抬眼看他，嘴里那口还没吞下去，就听见阿远说：“……我喜欢你。”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可是沈笑陵还是有些慌乱起来，他差点噎住了，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眼睛不自觉地撇向其他地方。

    沉默了一会儿，他像是决定了什么，那先前未敢看向阿远的眼神移了回来，他定定地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张了张口，然后说道：“我不能接受你，我喜欢王爷。”

    阿远不可抑制地感到失落，却听见他继续说：“之前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其实早就应该推开你。只是我好久没和王爷接触了，有点想念那种热度才没能及时挣开。”

    “借用了你的体温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沈笑陵坦荡地说道。

    阿远有些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也知道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人，沈笑陵的拒绝，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只是虽然不感到意外，但是胸腔里还是有一块地方痛起来了。那疼痛也撕扯着他的嗓子，让他说出来的话都不稳了：“……既然你坦白了，那我也坦白吧。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亲过你……对不起。”

    阿远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如果可以的话，能最后给我一个兄弟的吻吗？”虽然他不打算放弃追求，但是没追成功的话可以让他还能有梦可做。

    沈笑陵的眼睛眨了眨，抬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没有纠正他兄弟之间不该有亲吻，只是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攀着他的身躯，踮起脚来给了阿远一个很干净的、不含情欲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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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封密信，从敌军的阵地一路跨越了国境，送到断水城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