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守军的长官常有人员变动,并且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有些是因年老难以胜任,有些是因失职犯错,都是很正常的理由。
可谢绾徽总觉得不对,这些变动是正常,但如此频繁就有些奇怪了。
可是派去打探的人去查探回来汇报,并没有发现问题,那些武官新换的人没有什么联系,背后也有查到什么势力。
从查探结果看,各地武官变动就只是凑巧而已,且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最终也好好的。
谢绾徽想,可能是她想多了。
谢瞻明倒是很相信自己妹妹的判断,只是既然目前查不出头绪来,也只好叫来汇报的人继续派人盯着此事,如有新线索立刻来报。
那人领命退下了。
谢瞻明宽慰了谢绾徽几句,目前查不出什么来其实是个好消息,若真的查出些不好的事情的,反倒更糟。
谢绾徽也懂这个道理,索性暂时将此事放在一边,开始专心为女儿物色夫婿人选。
叶婉夏连着几天随母亲去登门拜访了许多母亲的闺中旧友,之前怕守军之事有麻烦,谢绾徽并没刻意放出自己回都城的消息。
如今既然还一切风平浪静,谢绾徽也开始走动起来,见见旧友们,以及旧友们的儿子们,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也还没有合适的姑娘,也顺便留意了一番旧友们的女儿们。
谢绾徽出嫁前的手帕交非常多,多到她当年成亲时来为她添妆的姑娘们把屋里的填满了。
就这样连续随母亲见了一周的旧友,叶婉夏先吃不消了。
去人家做客实在比陪表姐和表妹逛街还要累,哪怕叶婉夏并不是个性格内向的人,正相反,她性格过于外向,去不想熟的人家总要收敛几分,又不能看起来太冷酷,所以要面上维持着不多不少的笑容。
一周下去,叶婉夏不用刻意控制,也能随意摆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了,就是让已经习惯叶婉夏真性情的谢攸安吓了一跳。
看惯表姐正常做表情,如今见她这样笑,谢攸安总觉得背后凉凉的。
总之,叶婉夏不干了,央求母亲许她和表姐表妹出去玩。
谢绾徽无奈,许了叶婉夏的请求,自己去拜访旧友了。
叶婉夏如归林之鸟,欢快地拉着攸宁表姐和攸安表妹想上街游玩,可惜大舅母今日有客人上门,谢攸宁和谢攸安要陪着待客,还邀了叶婉夏一同去。
叶婉夏实在端够了微笑,连连拒绝,趁着客人还没到,自己去街上玩去了。
前几日带着谢家姐妹,叶婉夏不好往人太杂的地方去。如今只剩她自己就无所谓了。
叶婉夏今日刻意穿得朴素,只带了灵鹊,主仆两个步行在街上,和周边环境融合得很是恰当。
也当然也是在北疆练出来的技巧。
想要与民同乐,就得先将自己融入到百姓中。
叶婉夏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这是她的爱好,有时候出来玩就是随意走走,走到哪里都可以。
看哪里排队她也过去凑凑热闹,哪家小吃人多她也过去尝尝。
若是遇到有人当街欺辱他人,她也会打抱不平。
所以叶婉夏听到前方忽然喧哗起来时,立马带着灵鹊挤过去,想要看看情况。
叶婉夏从人群穿过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单膝支地,一手用掌跟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头痛难忍到无法站立的模样。
是当日在百芳园见到的萧公子,叶婉夏惊讶于自己竟然记得他的相貌,她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跟在他身边的人,旁人见这男子面色苍白,周身气质却带着肃杀之气拒人千里之外,一时无人敢上前。
叶婉夏立刻上前,两手握住萧公子的胳膊,撑着他站起来。
萧珉修察觉到有人靠近,本想叫人滚开,他身边跟着人,只是刚刚暂时被他支开去做别的事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可抬头见到来人,萧珉修又改了主意,他放松身体,任由叶婉夏将自己扶起来。
“萧公子,你还好吗?”叶婉夏见萧珉修脸色十分差,想问问他是怎么了。
萧珉修听到人群外围吹响的一声口哨,知道自己的人跟过来了。
紧绷的弦一松,不想立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