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因误会而起的信任危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将德普和佩欣丝之间好不容易升温的暧昧情愫以及那份日益深厚的依赖都冻结在了厚厚的冰层之下。
德普的豪宅一连几天都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
曾经那个能把屋顶掀翻的小麻烦精不见了。取而代代的是一个眼神黯淡食欲不振的幽灵人鱼。
而德普也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他几乎把自己焊死在了书房里,试图用雪茄和威士忌来麻痹那颗因懊悔和担忧而备受煎熬的心。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佩欣丝那天含泪的控诉和泫然欲泣的委屈,以及自己那些因为恐惧和猜疑而口不择言的伤人话语。
每回想一次,心就疼得更厉害一分。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他不应该怀疑她,不应该用人类的险恶去揣度一条来自深海,心思单纯的人鱼。
可是,那句对不起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该死的自尊心,该死的面子!
佩欣丝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把自己泡在那个被德普精心改造过的迷你生态水域里,连最爱的海藻面膜都忘了敷。她不明白,为什么约翰尼会突然变得那么凶,那么不信任她。
她送给他的守护符是用她的血和歌声祝福过的,是她能给出的最珍贵的礼物了。她以为他会明白她的心意,会像以前那样,无奈又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说一句“你这条小笨鱼”。
可他没有。
他只看到了她手腕上那道小小的伤痕,然后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愤怒海狮,对她发了一通她完全听不懂也不想懂的脾气。
人类……真是太复杂了!比阴晴不定的潮汐还要复杂!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干脆……离家出走算了!
反正这个陆地世界一点也不好玩,没有会唱歌的珊瑚,没有会跳舞的海藻,也没有……那个会一边吐槽她麻烦一边又会给她准备最好吃的金枪鱼的笨蛋约翰尼。
就在这种诡异僵持中,时间一天天过去。家里的空气,几乎要凝结成冰。
直到某个深夜,当德普因为又一次失眠而下楼找酒喝时,意外地发现,客厅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
佩欣丝穿着一件他的旧T恤,背上还背着一个用他的真丝床单胡乱包裹起来的鼓鼓囊囊的包袱,她此时正踮着脚尖,试图打开通往后院的玻璃门。
德普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席卷了他。
她……她真的要走?!
“佩欣丝!”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吼出声,也顾不上什么冷战和面子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佩欣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里的包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你……你要干什么?!”佩欣丝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又惊又怒地瞪着他,试图甩开他的手,但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攥得她生疼。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德普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家当,再看看佩欣丝那副做贼心虚又强装镇定的小模样,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三更半夜,你背着这么个玩意儿,你想去哪儿?!”
“我……我……”佩欣丝被他吼得有些心虚,但一想到他前几天对自己的恶劣态度,又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才不要告诉你!反正……反正这个破地方我待腻了!我要去找一个……一个真正懂得欣赏美人鱼,并且愿意每天用新鲜海胆和帝王蟹供奉我的新仆人!”
“新仆人?!”德普被她这话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佩欣丝·加迩!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搞慈善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
“哼!去哪都比你这里好!”佩欣丝不甘示弱地回敬,“至少外面其他人不会像你这样不理我!”她说着,眼圈又忍不住红了。
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德普心里的怒火瞬间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一下子就泄了。
他所有的焦躁、所有的愤怒,在对上她那双盛满了泪水的蓝眼睛时,都化为了一种铺天盖地的懊悔和心疼。
他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恳求:“对不起,佩欣丝。前几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更不应该怀疑你。”
佩欣丝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就道歉,微微愣了一下,眼里的泪水却掉得更凶了,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你、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她一边哭一边控诉,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都说我是、是怪物了!你都说、说你后悔认识我了!”
“我没有!”德普急了,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伸出手,有些笨拙地胡乱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语气急切而真诚,“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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