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宋晟那只死狐狸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她还未进内殿,便听得里面噼里啪啦器具摔落在地的声音,闵时安赶忙进去,选择性忽略掉一地狼藉,问道:“母后,出了何事?”
谢皇后气极,她咬牙怒道:“何事?”
“这句话应当本宫来问你。”
闵时安眉头轻蹙,心中不安感越发强烈,她果断行礼下跪,回道:“儿臣不知所犯何事让母后如此动怒。”
谢皇后甩下一本卷轴,冷声道:“本宫早就和你说过,那宋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不听!”
“结党营私,其心可诛,念其未酿成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闵时安念着最后几行字,有些匪夷所思,这宋晟当真敢同她动手?
“母后,此事儿臣自会解决。”闵时安将卷轴收起,拱手道:“母后安心。”
即便这宋晟真敢往她身上栽赃莫须有的罪名,依着宋晟的性子,那也得等到宋汀兰走后,现下为时尚早。
谢皇后深吸口气,不料余光瞥见闵时安衣领处隐约可见的暧昧痕迹,她颤抖着手指,道:“时安,安儿,你过来。”
闵时安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上前,坐到谢皇后身旁,软声道:“母后,儿臣在呢。”
谢皇后将她的衣衫撩开些许,露出白皙光滑的皮肤,再看得是什么痕迹后先是松了口气,而后怔愣片刻,紧接着勃然大怒。
她指腹擦过那些指痕,语气森然问道:“何人敢对安儿动手?!”
“是不是宋晟?!”
“本宫要他死!”
闵时安拢紧衣衫,赶忙先把谢皇后的情绪稳住,而后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番。
末了,谢皇后疲倦至极,指尖轻点她的额头,叹道:“本宫当真是上了年纪,摸不透你们这些小辈在搞些什么名堂。”
“罢了罢了,你若解决不了,自有本宫为你善后。”
闵时安歪头蹭了蹭谢皇后的肩膀,拉长语调撒娇道:“儿臣便知母后最好了!”
再过几日便是除夜了,各家往来应酬不断,大小宴会接踵而来,闵时安抹好药膏又铺上脂粉,确保毫无破绽后才放心赴宴。
今日是那酒品不好偏酒瘾大得很的吏部尚书主办。
他是宋晟的人,闵时安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推脱,但宋晟好似早就预料到,那酒鬼特意传话,言明特邀公主殿下于宴会之上交流书法之道。
闵时安被高高架起,若再推脱,反倒不妥。
“时安,这里!”
宋汀兰早早到场,在亭中冲她招手,站在她左右两侧的宋晟和萧望京一同望来,闵时安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很快便行至亭中。
“见过殿下。”
闵时安摸了摸宋汀兰的小腹,头也不回道:“不必多礼。”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闵时安于宋汀兰聊着她在北丰的过往,不出片刻,萧望京的糗事一个不落被宋汀兰含笑说了个精光。
萧望京小麦色的脸上泛起红晕,他本想制止宋汀兰,但看她眉开眼笑甚是欢喜的样子,便不忍心再开口,而是专注望着宋汀兰。
她笑一下,萧望京便跟着勾一下唇角,眼底柔情一片,似远山顶峰上春雪消融过后化作的涓涓细流。
闵时安说得口渴,垂眸看向身前的酒杯,以为是宋汀兰命人为她备下的,想也不想拿起便一饮而尽。
“时安,等!等一下!”
她对上宋汀兰焦急的神色,看了看手中的酒杯,调侃道:“汀兰如此小气?竟连口酒也不舍得我喝?”
宋汀兰还未答话,一旁始终沉默的宋晟倏尔温声道:“殿下,那酒是北丰特产的烈酒。”
萧望京摸了摸鼻尖,抬头望天,宋汀兰神色也有些怪异。
北丰桃花酿,不同于寻常烈酒,入口是桃花馥郁清香,酒液咽下后唇齿间满是回甘,时常令人不禁沉醉其中,想要再畅饮一番。
“我知这是桃花酿,怎得我便喝不得了?”闵时安对他们的反应有些讶异,她接着笑道:“我幼时爬屋檐偷酒喝时,你们还不知在做什么呢!”
“我不会醉酒,你们安心便好。”
宋汀兰拿起酒杯咽了口酒,而后深吸口气,凑过来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时安,你方才用的是兄长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