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板上敲出不紧不慢的节奏。他手里转着一串钥匙，目光在江灵的手上停留片刻，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

    “见义勇为？”王德发翻开案本“监控显示你夺刀后主动攻击周强，这算故意伤害吧。”

    江灵一下子站起来“他要杀人了！我在阻止他！"

    “坐下！”王尚德一巴掌拍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跳了起来“围观群众作证是你先动的手！”

    隔壁审讯室突然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接着是女人压抑的啜泣。周昭辞攥紧拳头，他低头看见江灵掌心的伤口可能又裂开了，血珠顺着指缝滴在裤子上。

    “王队。”一个戴眼镜的实习警员匆匆赶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现场监控调出来了，完整版。”

    王尚德皱眉夺过平板，手指粗暴地划拉着进度条，画面里清晰显示男人如何从口袋掏出刀，如何向周昭辞扎去。江灵冲上前的动作几乎是本能反应，夺刀时手掌被割得血肉模糊。

    “这段不重要。”王德发直接拖到江灵刺伤周强的片段“看，这就是故意伤害的证据。”

    实习警员推了推眼镜：“但起因是这个周强的持刀行凶，应该算正当防卫...”

    “陈默笙！”王德发厉声打断“你实习期过了？你懂什么刑法！”他转向江灵，忽然换上了另一副和蔼的表情“小伙子，周强先生愿意和解，你签个字，赔你个三五万医药费，这事就算了了。”

    江灵盯着王尚德恶心的嘴脸，口中默念着周强的名字，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不签。”江灵声音很轻，但审讯室突然安静下来——

    “我要告他故意杀人未遂。”

    王尚德的脸瞬间铁青，气势汹汹的朝江灵走过来，周昭辞见状立马站起来将江灵护在身后，他个子比王尚德高了整整一个头，王尚德的气势瞬间被浇灭。

    这时审讯室门被推开，女人被女警搀扶着走出来。她右额头的伤口简单贴着纱布，血已经浸透了。

    当看到江灵和周昭辞时，她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手紧揪着衣角。

    “林女士同意和解了。”女警递过一份文件“她已经签字了。”

    江灵不可置信地望向女人，却发现她根本不敢抬头。她的脖颈上有几处旧伤，在派出所惨白的灯光下泛着青紫，那应该是长期被掐捏留下的痕迹。

    江灵轻声唤她“没事的，你不用怕...”

    “闭嘴！”周强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他肩膀缠着绷带，外套随意搭在没受伤的那侧，身后跟着两个律师模样的男人。“王尚德，这种人必须严惩！”

    王尚德立刻向前迎上去，腰弯得像棵被风吹倒的柳树。

    实习警员陈默笙趁机塞给江灵一张纸条，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张律师，他会帮你们。”八个字。

    陈默笙塞完，迅速退到一旁。

    周强走到女人面前，伸手想摸她的脸，她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这个细微动作让江灵心里绞痛——

    她需要经历过多少次家庭暴力，才会形成这样的肌肉记忆？

    “老婆，乖乖和我回家吧。”周强声音温柔得令人作呕“离婚协议我刚撕了，咱们继续好好过。”

    女人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冲淡了脸上的血迹。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警察同志！”江灵突然提高音量“我要验伤，这个周强长期对她实施暴力！”

    王尚德脸色骤变，周强的律师立即上前："我的当事人是知名企业家，这种诽谤你也..."

    “我可以作证。”

    陈默笙突然站出来，手里举着平板。

    “监控显示周强先生携带管制刀具，并且有明确的攻击意图。”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江灵却又发现她袖口下藏着更多淤青和自残的痕迹，那些伤痕像一幅残酷的地图，记录着她这些年走过的地狱。

    “不是的...”女人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是我自己摔的...”

    男人露出胜利的微笑。

    但人生，风水轮流转。

    他悲劣的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