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看起来不够阔气吗？”金瑾正笑着，目光撞见了什么，突然变了脸色。

    对面石台上的笼子里，关着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样子的……人，那人双手握在笼栏上，眼神又煞又烈，直盯着吉清的背影。

    “怎么啦？”吉清顺着金瑾的目光转过身去，和笼子里的人直勾勾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这边境茶马互市的市场上，人来人往，什么人都有，不同年龄的、不同肤色的、不同民族的。笼子里的人偏偏死盯着吉清。那目光，看不出来他什么目的，像是看猎物，又像是看神明。

    这两人，虽然穿着普通商人的服装，但看这不紧不慢地步伐和那举手投足的气度便可知晓，他们绝不是市井商贾。待二人走近，石密陀指着笼子用磕绊的汉话说，“好……东西，买？可谈……钱。”

    笼子里的人就这么凝视着吉清，寸目不让，看得金瑾心里发毛。

    将这人不远千里拖过来了，石密陀后悔死了。当时看这人牙齿生得好，便想着应该不是低等出身，又是个年纪很轻男人，带到市场上，应该随随便便就能卖掉。

    没想到这人，不像个人，倒像只狼，不会说话，只会嚎叫，一身的狠劲，逮到机会就死咬着人不放。一日边上摊子跑了只鸡飞到笼子上，他伸手就将鸡拽进笼子，拧断脖子，拔掉皮毛，生啃了。他算是知道这人的尖牙利齿怎么来的了，怕是茹毛饮血来的。

    这人在集市上放了半个月，都没能卖掉。再卖不掉，石密陀也不能再养着他了，只能给他处理了。

    见着这两人似乎对这野人很感兴趣，石密陀不想错过这个良机。

    “再卖不掉，就杀！”石密陀对着笼中人做了个挥刀的动作，他赌他在其中一个买主眼中看到的是佛陀般的悲悯。

    听到这话，吉清的睫毛扇动了下，他未作任何言语，只抬了下手。石密陀知道——他这是要了的意思！

    你不买我就杀，这分明是商人的诡计。金瑾不懂吉清为什么自愿入套，但他还是走上前去，将商人拉到一边谈价。

    直至野人被买家派来的人带走，石密陀才明白，这野人，还是有着些灵敏的嗅觉。

    他于茫茫人海中，一眼捕捉到了那个，会救赎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