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藏肚子饿,采树上的果子吃,南风明灼也吃了两颗,问她:“你不觉得苦?”
“饿会没力气啊,我还得背你呢,不想背到一半趴下去。”怀藏继续剥着石栎果食。
于是南风明灼也吃了不少。
他对吃食挑剔,但对带着天然清香的苦涩树果还是能咽的,甚至品出味道。
由于被毒瘴逼困这一树之地,不能做其他的事,睡觉都恐一个不慎溜下去,他们便说话打发时光。
怀藏问着南风明灼孩童时的事,什么都问,也会表露自己的想法、感想,或者说说自己未进无光阁前的事,说说自己以后想做的事。
说得都犯困,欠伸了下,倚在南风明灼身前,撑着眼睑问:“你前面说,以后除了娶妻外不打算纳妾,那你如今府上是一个女人都没有?”
“你不是不知道,咱们的陛下,最爱给人赐美人,”南风明灼始终保持着奕奕精神,含笑臂圈着怀藏的软腰,防止她慵懒忘情歪落,“我与二皇子到了这年岁,连亲都没定,他可是尤其操心,我房里又怎会是空的。”
怀藏小声嘀咕:“那你说只娶妻不纳妾。”
南风明灼失笑:“那不是梦里?”
怀藏对着一双又轻浅又雾茫的眼睛:“你当日的话不作数,那你喜欢我是假的么?”
“不假。”南风明灼微微地笑。
怀藏自也觉得不假,后面南风明灼对她愈发的好,这不就是证据?就不再多想了,她有什么好想的,出来无光阁,遇到很多男人都是有妻有妾,纵然是对她好的人,也只是说收她进房、纳她为妾呢。
她知道世道就是如此。
南风明灼府上是否有女人,轮不到她管。
再者,还觉得他身边有女人,要比去与许琳琅幽期来得好,太子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呢。
心里装了南风明灼以后,阁主在怀藏心上的影子愈发眇眇虚淡,她不知道南风明灼对她的喜欢是否亦如斯,还是说依旧对许琳琅念念不忘。
横竖与南风明灼的事,她本没必要钻牛角尖。
最后不管南风明灼纳不纳妾,她都不会陪在他身边。
虽然其实是想陪的,她想要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对她温柔、让她依靠,就像当前乏了可以随意偎在他怀里,会在危险时过来救她,会在她害怕时替她赶走害怕。
她觉得这样的活着才有意思,血液是温热的,不像从前只是倔强的不肯死想死,才非活着。
只是当日虽然最后拌嘴了,可她同样有感于南风明灼对许琳琅痴情,只娶妻不纳妾这一点,算是个不错的好男人,眼下看来这又是她的自以为。
怀藏脸埋南风明灼肩膀清空脑袋,说盹就盹,到底什么没多说。
良久,阳光西斜,高高的乔树下,浓密的艳雾方稀得能够视物,仿佛一抹软薄的仙纱覆地。
也覆着密密麻麻扭动的许多许多细小斑斓的毒虫。它们鲜活活的,顽皮十足,或互相啮噬,或翻滚爬行。
这样一幕,坐在树干上抱着香软的南风明灼早暼到,或者说早知道会如此,他心面都没波澜,单单是把怀里的人儿圈紧些,静静目览远处的景致。
但躺得再舒适,怀里的人终归还是醒来。
与素昔睡醒不同,她慵懒的没挪身子而是溜着懒润的瞳仁。
才瞧雾下之景一眼,却就醒了神麻了身,她屁股往旁儿一偏,似团稀泥自南风明灼双臂间往下滑。
南风明灼没料到她醒,更没料到她会变流质,有所觉时及时抓住她的臂膀,她的两条腿已然悬空,挨雾仅半拳之距。
差一点点,人就被五彩斑斓的可怕吞没。
怀藏腔中有小兔不停猛跳,再看了眼地下的场景,浑身发软,但惯性的越遇事脑子越清晰。
凭着这股清晰不待南风明灼提她,她自己软着臂膀抱住树干,腰稍一挺,腿也缠了上去。
如此就没力气了,是心被压制着使不出劲。
她想歇一歇,然后还是被南风明灼拉回去的。
贴在他身上,怀藏不敢多看下面一眼,开始微微颤抖,甚至愈想愈抖。
初始南风明灼拊着她的背安抚,感受到树有点儿不对时,让她抬起头,南风明灼给出轻松若无其事的笑,同平常无异的语气道:“不要再抖,树都快要让你颠倒了,去另一个枝干上坐着,我们平衡一下。”
闻话,怀藏弯头看了一眼树腰,却见树腰上居然也爬满了密匝匝的虫,那虫不知为何没有继续往上行,停留在树干一丈多高以下的区域。
当然,怀藏其实该重视的是结实完好的树身,被毒瘴剥蚀得瘦了几圈,样子有点脆弱。
但这是怀藏第二眼才注意到的,她注意到之后抬眸对上南风明灼的眸,做了个苦相:“你过去。”
“我重,你轻。”
南风明灼笑了一下:“方才身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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