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聊火急火燎地冲进卫生间,门不太好开她就直接撞上去,余光扫了一眼在靠近门口的洗手台处没看到人就又往里又爆冲几步,结果却刚好对上没关好的隔间门里沈清鸢撑着马桶听到声音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刚转头抬眼,神色是毫不掩饰的阴沉。
看到女朋友很虚弱的样子,她本能地进去想要上前帮忙扶一把,然而看到沈清鸢下意识打开朝她伸过来的手后,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难看,“别碰我!”说完又转过去控制不住地干呕几声。
“你怎么......进来的?”
顾之聊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才发觉那道门原本是上锁的,而不是自己刚刚以为的合页老化滞涩,而且因为是那种美观性大于实用性的锁,居然真的硬生生被自己撞开了。
她撞门的身体半边后知后觉的发麻。
沈清鸢在这短短一句话中间又低头干呕了两次,脸色愈发苍白,脸上除了血色以外一同消失的还有平时的笑容,等到平复后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按下冲水键走出隔间。
安静的卫生间顿时被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占据。
就算是神经大条的顾之聊也从对方此刻眉宇间的烦躁和厌恶察觉到此刻她好像撞破了什么不该看见的场面,不仅说话时中气也没有平时那么足,连话语内容都开始颠倒。
“我,我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听说你身体不舒服......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之聊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面对沈清鸢逐渐逼近连忙垂下脑袋说出显而易见的谎言,为了证明真实性还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现在的沈清鸢比起平时的那个完美情人简直是变了一个人,精致眉眼里没了丝毫笑意,仿佛脱下了什么面具似的,原本散漫乖戾的气质便显露无疑,和在人前时的温度差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沈清鸢在她面前停顿了一瞬,对上那双拼命想要证明自己话语真实性的深蓝眼瞳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然后侧身走向洗手台,“人只有在想说谎的时候才会长时间与对方对视。”
安静了没多久的卫生间又有水流声响起。
因为那点洁癖她有时能够不厌其烦地洗上许多遍直到指节泛红,皮肤泛起细细密密的刺痛,但这一次甚至已经破皮了也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可以了,已经很干净了。”顾之聊走到她身边,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在看到她仿佛不知疼痛地继续用力搓着那处伤口的时候说了出来。
“你都看到了。”
沈清鸢却不管她说什么,仍是在以最标准的步骤继续反复清洗。
顾之聊皱起眉盯着那双原本冷白如玉的手现在被浮现的红覆盖,心不在焉地回道,“嗯,我都看到了。”
“你在想什么?”沈清鸢终于停下近乎于自虐的动作,只剩下清晰的水流声还在继续。
她抬起头看向镜子里正皱眉注视着她的顾之聊,那双总是脉脉含情的笑眯眯凤眼此刻没有任何情绪,漆黑幽邃宛如一片任何强光都无法到达、任何生命体都无法存活的死寂海底,“你觉得我在做什么?”
顾之聊聪明的脑子终于开机了,之前积攒的违和感瞬间联系在一起,得出了一个最合乎逻辑的猜测。
“你没办法接受和别人的肢体接触,一旦有接触就会出现生理性呕吐的反应,对吗?”
之所以那么频繁地分手,大概也是因为不想被发现这一点。
沈清鸢终于转过身倚在冰凉的大理石台边缘正对着突然变聪明的小朋友,痉挛的胃还在隐隐抽痛,注视着她的眼神更冷,已然是一副默认的姿态。
顾之聊很冷静地说完自己的猜测,然后仿佛没看到沈清鸢警告的眼神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向她的方向伸出手。
沈清鸢定定盯着她的眼睛,没有动,只是微微阖眼,突然的安静让她仿佛变成了一尊羊脂白玉雕刻的塑像,给人一种对她做什么都会被允许的错觉,却容易忽略了她眼底翻腾汹涌的戾气。
顾之聊关上了还在哗哗往外涌水的水龙头,作为一个有点强迫症的正直好人,她绝不会允许任何浪费的行为发生在她面前。
沈清鸢听到突然消失的水声倏地睁开眼,便对上眼前一双懊恼又诚恳的深蓝眼眸。
“对不起,我刚刚没有问你的意愿就冒昧的去碰你,以后不会了。”顾之聊关上水龙头后就后退几步保持两人之间隔着三块砖的距离,手也像小学生一样背在身后,尽量能让脆弱的女朋友多一些安全感,“你感觉还好吗?需不需要去一趟医院?”
沈清鸢敛去眼底的戾气,不解地眯起眼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懒洋洋开腔,“你想说的就这些?”
顾之聊今日在沈清鸢面前珍贵的脑子上线机会用掉了一次,还剩零次,呆呆地点头。
看着那股精明劲儿转瞬即逝的小朋友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的好看眼睛,她又朝着人勾了勾指节修长泛红的食指。
身材高挑劲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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