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憧憬？

    敏锐的察觉到什么，里德尔冷笑着打断怀特的话。

    他已经不想去听这些言论了——天真，愚蠢。

    “并不是所有的家人都爱着自己的孩子，不是么？”不然孤儿院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不然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到现在还没有被那个，所谓的父亲带走？

    人总会对从未有过的东西抱有期盼。但幻想总会破灭，现实总会给予其残酷的打击。

    “不要对此抱有期待。”

    在里德尔冷漠的注视下，怀特抿着唇，眼神闪烁，对他后半句话闭口不答。

    “是的，当然，但我们可以选择谁是自己的家人。”

    “哈？怎么，就像你对朋友的定义一样，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是朋友，就可以信任？——只要是家人，就可以付出你所谓的‘爱’？我倒是没发现，你的感情居然这么廉价吗。”

    他的声音说不上来的嘲讽。

    怀特低垂着眼，睫毛轻轻颤动着，说出的话也轻飘飘的，像睡梦中的低语一样。

    “…这不一样。”

    能被轻易送出的东西，又怎么会是真正的情感呢？

    都只是为了目标的小小让步罢了——无论是谁。

    她再度看了眼里德尔。

    在过去，其实也有朋友成为了家人…当然，最后的结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就像无数次轮转一样，她总在拥有与失去中徘徊。

    这么想来，好像也没有很想去拥有家人了。虽然这是个很早就有所发觉的事实，但一想到，还是让人有些失落。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我的朋友，你是特例。”

    特例。

    这是她所遇到过的，最有望结束这个契约的人。

    虽然目的不太纯粹，但怀特这句话绝对是真心的。

    “...呵。”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里德尔率先站了起来。

    拍了拍自己有些发麻的腿，他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淡然，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我一向是很讨厌这些说辞的。”

    “但你这副自欺欺人，又或是自圆其说的姿态，倒是有趣的很。”

    “除此之外，这种无聊的话题，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

    确实很无聊。

    要说自欺欺人什么的，也许也是有的吧。

    怀特没有回话，继续愣神蹲坐着，不知待了多久才离开。

    *

    毫无疑问的，里德尔是个天才——甚至更恰当的来说，他是一个天生的领袖。

    冷酷，睿智，强大，富有人格魅力，善于思考，甚至能够以绝对的理性去看待事物。

    以及…为了变强而不断努力。

    像这样的人，引导好了，便可以作为光明的引路人，主角团的中心，所谓的救世主。但如果不加以引导，只是稍加放纵...便会成为某种通俗意义上的反派。

    当然，这家伙看着就已经不像好人了。

    事实上，这一切的分析和怀特并没什么太大关系——对她来说，只要是朋友就够了，其他的怀特从不关心。是好是坏，她又能做出什么影响呢？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多么重要的人。

    她只做自认为正确的事。

    偶尔闲暇下来，怀特也会想到里德尔当时问的那个问题。

    对于“爱”这种物质，即使是相同的，从未经历的人，他们对此的态度也大不相同。有些人嗤之以鼻，当作笑话；有些人会好奇，但会更专注于现实；有些人会渴/望，会幻想...也有些人会对此产生一种扭曲的欲*望。

    怀特与里德尔对此是两种极端至极的态度。里德尔否定着所有的爱，并嗤之以鼻。

    “爱”，只会成为他为了达到目的而使用的，听起来会很好用的工具，比起用爱来让人忠诚于自己，他更喜欢用野心，力量，利益去吸纳人才。

    他更信奉于绝对的力量与聪慧的头脑，而不是只存在于概念性，不知真假，连相信都要靠赌的“爱”。

    容颜，性格，分数，或是ta心目中的，那个在人前伪装着的你，这些特质如果消失，那ta还会继续去爱你吗？

    你爱的究竟是他的表象，还是什么呢？

    无法信任。

    只有力量值得信任。

    这会成为汤姆·里德尔亘古不变的想法。

    ——永远不要将一切赌在一场虚无缥缈的“爱”身上。

    怀特是拥有过家人的，虽然那时的过程与结局并不美好。

    对于最初的她，这只是偶尔会闪过的，可以一笑而去的话题，但自轮转开始，体验过真正的家人，又再度失去后，她对此才真正上了心，并以此为目标。

    回是回不去了，世界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