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他现在不知哪来的底气,在大堂一阵声泪俱下的控诉:“我,我是屈打成招,唐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魏石山噌得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抓起供词大怒道:“你少血口喷人,这上面可是你亲手画的押,是你自己承认了的!”
唐缙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按着魏石山的肩膀让他坐下:“魏大人莫气,且听他说就是了,三司都在这,是非道理自有公断,不必为了这个罪人动气!”
魏石山看着唐缙,心知是他搞得鬼,但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得忍气重新坐下。
唐缙清了清嗓子:“你有什么冤?翊王殿下和小侯爷可是亲自在鸣落河截住的你,那几十箱真金白银,你赖得掉吗?”
“我没想赖!我确实同北戎有所勾结,但我,我是被逼的,这并非是我的本意!”
“哦?何人逼你!”
何常停顿片刻,抬起头,目光扫过堂前坐着的每一个人,岑琛,萧方铎,林歆,唐缙,魏石山,最后落到了最角落的韩知本身上。
他用手一指:“就是他!”
堂内一片哗然,在座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旁听席正襟危坐的韩知本。
韩知本尚未开口,一旁魏石山却又怒了。
“大胆何常,如何敢攀诬朝廷命官?”
“小人没有攀诬!”
何常看向韩知本的目光阴毒,韩知本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正是韩大人指令小人做得这一切,他早在……”
“胡说!”
韩知本霍然站起:“何常你少血口喷人,我何曾与你有过交集?”
话说出口,韩知本便已后悔,他真没与何常有过交集吗?
还真有!
果然,何常阴森道:“大人怕是记性不好,您高升户部侍郎之前可是在乾南任转运使,小的正是在您手下任判官,那时您可没少指派小的给你搜刮财宝,后来您高升,在您的助力提携下小的也跟着升官,做了云襄节三州转运使,您说了只要小人跟着您好好干,将来混个京官不是问题……”
“胡说,完全是一派胡言,你贪污与本官有什么干系,我,我何曾让你去搜刮财宝了?我何曾举荐你任云襄节转运使了?你不要疯狗乱咬人!”
韩知本气得面红耳赤,指着何常一阵咒骂,唐缙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他转头看向韩知本:“韩大人莫要心急,清者自清,不必为了这三言两语动怒。”
魏石山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知道今日是崔党指使唐缙特意设得局,连忙使眼色让韩知本安静。
韩知本自觉失仪,他左右看了看,复坐了下去,但他再没有之前的气定神闲,头上冷汗直流,不断抬袖擦拭。
圈套,他们给他设了圈套!
唐缙复道:“何常,你如此说可有证据?”
“有”
何常斩钉截铁道:“这些年在乾南转运使司进出的每一笔账我都记录在案,包括给韩大人搜刮的明细,以及往来书信皆尽在册!”
韩知本听见这一句瞬间慌了神,语气不禁弱了起来。:“你,你胡说!”
唐缙看了他一眼,嘴边浮出一抹冷笑,转头问身侧的衙役道:“何常所说的账本呢?”
“禀大人就在堂上!”
衙役应了一声,从侧旁抬出了一个小木箱子,搬到了唐缙的面前。
“禀大人,这上面便是何常所说他在乾南转运使司任判官以来的账本,请大人过目!”
岑琛皱了皱眉,他可没听说过何尝抄家时,抄出来过账本。
他们在搞什么鬼?
一旁的韩知本也道:“一派胡言,这几日抄家的东西我户部全程都记录在册,哪里来得账本,你们胡编乱造!”
唐缙冷笑一声:“谁说这些账本是抄家抄出来的?来人,带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