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面向上官玉二人,冷声道:“蜀地人皆言,楚将风姿卓绝,面如冠玉,还一手好剑斩敌无数。可偏偏刮了道伤疤,留于眉角处,落得个狰狞可恶相貌。”
“少年楚将,楚宴离,说得可是你?”老头浑浊的眸底下,藏着嗜人血肉的阴骘。
“是我。”身份既已被揭穿,也无需多言,要怪便怪,来之前未将那碍事的伤疤给处理掉。
上官玉“呵呵”的戏谑道:“愚蠢至极。”行军在外,占了他国的领土,竟还不识得敌军领袖。
老头倒也沉得住气,在别人叫骂上官玉“臭婆娘,何时轮到你说话?”时,及时将人压回,又继续发问楚宴离:
“楚将如今守在此处,必是思虑到青州不敌,欲借粮草造势逼阿史那退兵吧?”
其他军卒一听闻要对粮草下手,就按耐不住缓缓后退,要将粮草围个水泄不通。这批粮草一旦出了事,他们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老头,你很聪明。”楚宴离眉眼微弯,浅然一笑,“但,你阻止不了我。”即便年喆烧不了这火,这粮草也将会永远埋没在乱石之下,再无踪影。
“楚将未免太过自信了些。”老头脸色当即一变,“给我上,咱有五百多位弟兄,不怕拿不下他。”
还有个婆娘当累赘,你楚宴离拿什么赢?
上官玉朝楚宴离会心一笑,嘴里嘟囔着:“楚将要拿这鸠血杀几人?”少女言语单纯下,却是藏着血与肉的厮杀。
虽不闻她音,但楚宴离却能看出个大概,诡笑道:
“俩百?你看如何。”他说得极其轻巧。
“楚将当真狂妄,不过,我很欣赏。”若要让上官玉来答,也许她会报到三百打上,因为她向来相信自己的能力。
军卒动戈向前而来,把她二人团团包住的同时将后路堵死,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二人被群人冲散,好让他们抓住上官玉,以此来逼楚宴离就范。
可他们都不知晓,上官玉也是个硬茬。
她缺把趁手的利刃,正准备从打晕的军卒手中抢来,就看见楚宴离将他手上的鸠血扔过来:“接着,你的剑。”
“楚将还惦记着我是你家小姐呢。”上官玉接过鸠血,并未接下他的言外之意。
源源不断的厮杀中,上官玉手执鸠血,情况当即就变得游刃有余起来。左抓脸颊后踹腹部,而从旁杀来的军卒,则将鸠血反扣臂膀,一箭穿心。
她在补了刀之后,乐呵呵的笑道:“楚将,这把剑当真是好用,不如我们来比试一番如何。”
另一头的楚宴离将头鲁莽壮汉狠狠踹开后,回应了她:“你想要如何比试?”
上官玉:“看谁拿下的人头多?”
楚宴离:“可以。”
“干巴巴的比试可不爽,楚将不考虑来点赌注?”上官玉可是藏了点私心在这里,楚将,你可得应下啊。
“不知小姐想赌点什么?”
鱼儿上钩了。
疯狂厮杀中,是一具又一具尸体的相继倒下,而他们二人则在空地斗起独舞。剑术舞弄到极致者,就谱成了一副动人的剑舞曲。
“若我赢了,楚将应我一事如何?”上官玉轻点脖杀,阿史那军卒“唰唰”倒下,“反之,我也可应楚将一事。”
在兵器尖锐的碰撞声下,是楚宴离爽朗的声音:
“允了。”
良久,俩人无一伤处,剑止戈落,活活杀出条血路。楚宴离紧紧拽住她的手,沉声道:“走!过多易折。”
在不确定另一批阿史那军卒下来援助的前提下,他们要点到为止,毕竟他们一开始的目的本就不是这个。
“楚将杀了几人?”上官玉压根没将追他们的人放在心上,只一味的问楚宴离,迫切的想知晓结果。
“九十七个。”前方小道渐暗,楚宴离从衣袖里取出火折子点上,勉强走上老路。
上官玉一听,不觉间笑出了声:“那楚将可就输了,我可是杀了整整一百零六个呢!”实际上,多亏了鸠血,一剑致命,省了较多麻烦。
“嗯,来日活着回到青州,我必兑现承诺。”眼看着分岔口越来越近,楚宴离有意提到“活着”。
上官玉没将鸠血还给他,只道:“如君所言,青州一诺。且将近离别,我在外静候君能活着归来。”
最后,他们二人在追兵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提着火折子分开行动。楚宴离进了充斥着“沼气”的溶洞,上官玉则奔向进入蜀地的出口,没了音讯。
老头追来时,还不忘停下思虑。可思索良久,都未有所获,他怕二人逃走,只好让其余人兵分两路追赶。
若能擒获永安将军,升官加爵的机会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