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树枝生火取暖,并非有意冒犯。”
“掖幽庭禁火,你难道不知道?”女子不依不饶。
沈绾眉睫一动,虽说宫城禁火是惯例,可这林子旁便是沟渠,防火效果极好,而且她方才在捡树枝的地方发现多处未清理干净的灰烬,想来之前便有人在这里烧过木枝。
既然方才管事嬷嬷有意提了一嘴,想必那些管事者若是得了某位罪奴好处,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天气太冷,冒些风险总好过冻死。
“姐姐莫嚷,妹妹知错了。”沈绾用帕子掩住口鼻,轻咳几声,柔声道:“我是今日新来的,还不太懂这里的规矩,这些木炭,就当我孝敬姐姐的,如何?”
沈绾大方将辛苦烧好的木枝让出,脸上笑意不减。都说伸手打笑脸人,何况这样的天气,眼前东西是多么珍贵,那女子再是难以拒绝。
“你倒是个识趣的。”女子讪讪刚欲接过,只听沈绾道:“姐姐慈悲,木炭给了姐姐,这炭盆就让妹妹自己留着吧?”
树枝可以再烧,可盆没了可就难找了。
“行了行了,谁要你的破盆。”女子没好气答了句,一把接过,“我先端回去,你自己回头来后院拿吧。”
“哎……”沈绾话音未落,那女子便一溜烟跑了。
沈绾又好气又好笑,眼下手中没了容器,她只好先在泥地里挖了个坑,下面铺上干草,将重新燃好的木枝炭摆在土坑里,周围又用石块垒了圈隔离带,这样等她取回炭盆,便可以直接将“炭火”带回去。
掖幽庭格局简单,罪奴们居住的屋舍大多相隔不远,女子口中的后院离沈绾住处不过百米,这里的房子虽然错落有致,可依旧矮小。
沈绾撑着身子步入院中,一抬眼便看见几名女奴在院中水井边打水。这时节,井水温热,使用起来最好不过。
来时沈葭给她带了不少草药,若要煎药,水源必不可少。沈绾排在队伍后面,见人人手上皆提了把水桶,只有她手上未带容器。
视线不经一转,先前那位拿她木炭女子正好从屋内走出。
“姐姐,”沈绾几步上前,笑着招呼,“我果真与姐姐有缘,刚想着用何物件打些水回去,便瞧见姐姐了。”
那女子知沈绾过来寻盆,倒也没有为难,转身回屋将盆取出。
“你想用这盆接水?”女子双手抱前,沈绾立即明白,这盆里因先前盛了木炭,盆底早已黑乎乎一片,想用来接水肯定是要先擦洗干净的。
“无妨。”沈绾接过炭盆,“回头我洗洗就好了。”反正身边就是水井,大不了多打一桶水冲洗。
女子欲言又止,望了眼接水的队伍,转身回屋,片刻后提了把木桶出来,“先用这个。”
沈绾心中一喜,“多……”谢字还没说出口,那女子便神色淡漠关上了门,没有与沈绾多谈的意思。
沈绾没有多想,重新回到队伍,等了半晌,终于轮到自己,正欲提桶打水,忽见一条长臂横了过来。
“懂不懂规矩?”眼前人长脸细眉,皮肤黝黑,个子偏矮,沈绾先前排在队伍后面,压根没发现水井边守着这么一个人。
“什么规矩?”沈绾不明所以。
“哟,来了位新人。”矮个女人上下打量了沈绾一眼,没好气道:“水钱!这里的水井由我负责看管,凡用水者,都要交钱。”
女人的话彻底刷新了沈绾的认知,看来这掖幽庭虽处宫城,却不输牢狱,处处都是要银子的主。
“姐姐见谅,我……出来匆忙,没来得及带银子。可否让我先把水带回去,这水钱回头我给您送来?”
“你当我这是小摊饭馆?可从来没有赊账的道理。”矮个女人言语粗俗,不耐烦道:“没钱滚蛋,下一个!”
“哎,慢着!”沈绾咬牙,她等了这么半天,总不能空手而归,从头上摸下一根银簪,递过去,“你瞧瞧这个,可能当水钱?”
这是她身上为数不多的饰品。以前在府中谢翊给她备下不少,虽比不上她之前用的,可也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她平日很少佩戴,唯有这根银簪,是她离府当晚一直带在身上的。
“这个……”矮个女人细细摩挲了一番,果断将银簪揣入怀中,“这破东西也就值一桶水,打完赶紧走!”
沈绾这才明白,原来这水竟是按一桶价格售卖,怪不得人人只提了一把木桶。
望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沈绾心情复杂,提水离开。
先去林子里取回木炭,接着倒水煎药,不知不觉,天已擦黑。屋里并无烛火,沈绾只能借着炭盆火苗收拾残活。
火苗微弱,她在床边坐了会,感到眼眶干热,额头发烫,这是低热未退之症,将煎好的药服下,她爬上床榻准备休息。
随手将包袱摆在床头,无意间一摸,眉头蓦地一皱。
沈绾心中警铃大作,坐起身打开一看,果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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