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置奴婢于死地,若不是将军及时赶到,奴婢早就……”
沈绾说着悲上心头,泫然欲泣。这番说辞与当初对谢翊说的相差无几,也最能说得过去。
“依你这么说,阿烈与你当真是情深意重?”耶齐格笑意未达眼底,面色愈发冷沉,“可为何你一被挟持,蓟州城的防守就如同铁桶一般,久攻不破?当时的战火皆在东西两侧,蓟州总兵杨廷忠却连夜向朝廷请兵,这难道不是有人泄密?况且……”
阴鸷的眼神将沈绾锁死,冷冷丢下一句:“朕已查明,定北军明明是在你离开拓摩军队两日后才到的蓟州,又是如何劫持的你?”
一连几句质问,瞬间戳破了她所有谎言。沈绾深呼了口气,努力保持镇静。
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
“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当日真的是被一伙歹人劫持,他们打着定北军旗号,也许是奴婢那位叔父派出的杀手也不说定。”
沈绾言辞切切,眉眼盈盈间悄然添了许多无辜委屈,“不知是何人向陛下进了这样的谗言,趁着将军出征,竟这样诬陷奴婢?陛下圣明,可一定要帮奴婢做主……”
她话里话外搬出谢翊,恐怕也只有他,才是她如今最大的救命稻草。
“你们中原有句话,不见棺材不掉泪,朕倒要看看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耶齐格怒火迸发,沉声道:“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重重的铁链摩擦声,沈绾微微侧头,只见两名侍卫押着一位蓬头垢面的男人走进来,那人身上的囚服早已被血污浸染,露出大片触目惊心的伤口,显然是被用了重刑。
“你仔细瞧瞧,可认得此人?”
沈绾闻言凝神望去,只觉这人的轮廓和身形都有些眼熟。
对方蓦地一抬眼,她瞬间呼吸一窒,这不是
——周副将!
“瞧着帝姬的样子,想来是认得的?”耶齐格自上方缓缓走下,一步一步,像是沉重的催命符。
“这位壮士可是杨廷忠的忠仆,骨头硬得很,朕使尽了各种方法就是没能让他开口。”他倏然从侍卫腰间抽出利刃,抵在周副将咽喉。
“小帝姬,朕可没有耐心再听你编故事,我们拓摩人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更加容不得叛徒。你若是乖乖认罪,朕或许可以饶他一命;如果你还是这般花言巧语,抵死不认,朕念着与阿烈的君臣之义,或许会留你一命,可他,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心脏在急剧跳动,指尖掐入皮肉,沈绾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意。
周副将的眼神坚定又决绝,沈绾见他脖子微动,隐隐有自尽的架势,他与杨廷忠都是守卫大胤的忠臣,即便满盘皆输,她也必须要护下他!
“奴婢认罪——”她银牙紧咬,急促道:“奴婢有罪,任凭陛下处置……”
她伏地阖眸,耳边传来冷笑:“看来小帝姬对于故国臣子,还是很有感情的。”
“来人,将沈绾关进内牢,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威沉声音落地,沈绾感到双臂被人架起,粗暴拖出了殿外。冰雨穿过廊下,顷刻打湿眉梢眼睫。
“小殿下!”周副将挣扎转身,双目猩红发出一声嘶哑低吼,却在下一秒被侍卫死死按在地面,动不得分毫。
**
湿冷的寒风穿过幽暗甬道,将两侧墙壁上的油灯吹得时明时灭。
牢中不知日月,沈绾双手抱膝坐在破草垫子上,静听甬道深处传来风声呜咽。
她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只知狱卒送来了几顿难以下咽的饭菜,偶尔抱怨着外面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牢房阴冷,她身上只穿着来时衣物,被虚汗一浸,再一吹风,竟变得又湿又硬。
身上寒凉砭骨,额头却越发滚烫,她背靠墙角意识时昏时醒,初时还能勉强保持清醒,后来却越发无力。
她不会,死在这吧?
耳边隐约传来锁链碰撞声,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鸾!”熟悉的女音唤起她最后一缕意识。
朦胧睁开眼,沈葭满脸泪痕,几步摸索到她身边,伸出手,握紧。
“三姐姐……”沈绾声音低哑,几乎没力气说话。
“丞相,若是探视请尽快,小的在门外把守。”老狱头嘱咐几句,留下两盏油灯,转身离开。
有了灯光,牢内顿时明亮不少,代鄯见沈绾面容虚白,不由眉头紧锁,兀自低语:“完了,这副样子若是让阿烈看到,还不得疯了……”
他迟疑望向沈葭:“她现在这个样子,可有法子治?”
沈葭凝神搭脉,号了半日,蹙眉道:“我也只是略通医术,并不精湛,你们那个皇帝不让请大夫,我也只能试上一试。”
说着,从一旁药箱里取出银针淬火,在沈绾臂上探了探位置,果断刺入穴中。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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